為了懷裏的孩子,她咬著牙,看院子裏沒人,悄悄靠了過去,低下身子正要跟曹姨娘說話,卻聽被厚厚棉被蓋得嚴實起不了身子的曹姨娘從牙縫裏擠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來:“去……去……榮王……府”又不斷用眼色示意自己蓋著的被褥。
盧氏不明白她的意思,隻得一手抱著孩子,一手伸手到被褥裏摸索,那外表光鮮裏麵破破爛爛的被褥裏有一張捂得溫熱的紙張,她一把抓過來塞進孩子的繈褓中,再看曹姨娘,曹姨娘已是微微露了一絲笑意,用不舍的目光瞧著她身上病的迷迷糊糊睡著的孩子,盧氏知道她已經拿到了曹姨娘托付的東西,快步走開了去,直到離西房遠遠的地方才放緩了腳步,心裏卻是撲通撲通直跳,這才拿出那張紙來看,上麵卻是歪歪扭扭寫著王妃親啟。
王妃還能有誰,必然是這府裏最為風光的二姑奶奶榮親王妃了。
也不知那乳娘用了什麼法子,晚間這封信就到了若華手裏,她有幾分狐疑地接過那破破爛爛的紙張問道:“是誰送來的。”
瑾梅低聲道:“是那邊府裏看院子的一個婆子,不是得臉的,隻說是香福園有人托她送來的。”
若華打開來,裏麵字跡歪歪扭扭,如同小孩子的字一般,內容卻是觸目驚心,她越看臉色越難看,看完之後合上,冷笑道:“真是想不到她越來越猖狂了,仗著要分家了,一點臉麵都不打算要了。”
瑾梅吃了一下,忙問道:“是誰寫來的,讓王妃這般生氣。”
若華把那紙丟給她,道:“大夫人讓人給曹姨娘灌了藥,把她軟禁起來等死,把八弟帶去上房養著,不問不管,曹姨娘許是背著看她的人想法子寫了這麼個東西來求我看顧她們一些。”
瑾梅指著下麵新加上的幾行字:“大夫人讓人把房裏東西都收拾了,這是為何?”
若華冷冷道:“以她的性子,要她照著禮單上拿出那折變的一萬兩白銀,不如要了她的命,讓人把東西都收拾了,大概就是要賴賬了,仗著是長輩咱們還不能逼急了,不然就該是不孝了。”
瑾梅道:“如今可怎麼好?這些是大老爺房裏事,您怎麼方便插手?”
若華想了想:“你讓劉婆子拿了對牌速速回一趟那邊府裏去,要她不要聲張,悄悄去見老太太,把這個給老太太瞧了,必然會有主張。”瑾梅點頭,拿著那紙張折好下去了。
此時杜府裏杜宏昌已經回了府,想著這幾日對族裏幾位叔伯老爺做小伏低,陪著笑臉逢迎著,他們卻始終是一副淡淡不怎麼親近的樣子,對分產之事也是不大提起,更不用說幫著在老太太跟前說一說還出陪嫁的事,讓他很是氣悶,想不明白自己好歹已經是五品朝廷命官,也是族裏最有出息的,素來他們都是很敬重的,現下不知怎麼都有些不買賬了,想著這些便坐在房裏生悶氣。
大夫人見他臉色鬱鬱,隻得陪笑道:“老爺您瞧瞧,這房裏都收拾幹淨了,管叫他們拿不住錯處。”
杜宏昌卻是冷哼道:“靠這些藏來藏去有何用,他們又不是平日沒進來過,瞞得住幾個。”
大夫人撅著嘴不忿地道:“反正他們隻管進來看,如今隻有這些了,沒得還搜房子去的道理,那兩個丫頭如今都是有身份的,吃的用的比咱們強到天上去了,還惦記著讓你這個當父親的再摳出一筆來。”
杜宏昌一整日被這些事攪得頭昏腦漲,不耐煩再聽,喝道:“說夠了沒有。”又瞧了瞧外邊:“怎麼不見文遠?”
大夫人一愣,忙笑道:“先前乳娘說他睡了。”見杜宏昌沒有要見的意思了,才故作歎氣道:“依我說,曹氏也病了有快兩個月了,請了好些郎中大夫來瞧了,藥也吃了一籮筐了,總不見好,反倒越發重了,要不要送到莊子上去養一陣子,不然總在院子裏過了病氣給文遠可就不好了。”
杜宏昌滿肚子鬱鬱,哪有空理會一個病病歪歪的姨娘,擺擺手:“你瞧著辦吧,不行送到莊子上也是一樣的,這府裏現在亂得緊,她在這反倒不安生。”大夫人露出一絲得意,卻是歎著氣不情不願地應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