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假如你的父親為了自己的某種理想,他把你作為工具或者棋子,你會怎麼想?”我再次默然,一會兒之後我忽然問她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驚訝地問我道。
“花蕊,你是我信得過的人。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不過,你不要對任何人講。因為,如果別人知道了這件事情後你會很危險。”我說,很嚴肅地對她說。
“既然這樣。那我把車停下來。這裏是郊外,我們說什麼別人也不會聽見。”她說。
我點頭。
她把車開到了又一處空曠的地方,熄火,關掉了車燈。“現在可以了。你講吧。”她說。
我喜歡這種黑暗,因為它可以讓我沒有壓力地講述自己的故事。於是,我從如何認識百裏南開始講起,講到了結拜,講到了陳小侯的死,然後講到了我父親,講到了我的那些分析。可是,我沒有對她說出自己和那些女人的事情,也沒有談及賀加貝的死與我的關聯。
那些東西我不敢講,不能講。因為,我不想讓她對我失望。在她麵前,我隻能將自己汙穢不堪的那些地方包裹起來。因為我害怕失去她,失去我最心儀的這個女朋友。因為她是我現在唯一的可以信任的人了,我的心早已經屬於了她。
我害怕,害怕丟失了她,更害怕丟失了我自己。
我講完了,黑暗中,我和她都陷入了沉默。
“秦勉,也許你錯了。”許久之後,我才聽到了她的聲音,她的聲音在哭泣。
“不,我沒有錯。”我說。現在,我心中鬱鬱的情緒已經被釋放了許多出去了,頓時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我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總覺得你講述的不應該是你的父親。天底下沒有這樣的父母。”她說。
“你不了解他。”我歎息道。
“不,是你不了解你自己的父母。就如同我以前不了解我的父母一樣。”她說道。
“你父母?”我詫異地問。
“走吧,我們找地方吃飯。”她說,“我也餓了。”
車在一個小鎮的街邊停下,旁邊是一個小餐館。裏麵有些冷清。
“兩位想吃點什麼?”老板滿臉堆笑地問我們。現在早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了,送上門的生意讓老板有些喜出望外。
“把你這裏最拿手的菜都上上來吧。我們兩個人,你看著辦。”我吩咐道。
“好。”
“你喝酒嗎?”我去問花蕊。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也在同一時間問我:“你喝酒嗎?”
頓時都笑了起來。
“喝點吧。”隨即我笑道,“這樣,你少喝點。然後由你開車。”
“決定啦?你真的決定不回去了?”她問我道,看我的眼神很明亮,很美麗,動人心魄。
我搖頭,“我覺得什麼都沒有意思了。家庭像那樣子,自己竟然是別人的一枚棋子。這還有什麼意思?我想好了,這次我們回去後我就辭職,然後自己做點事情。我不想再在這個城市呆下去了,我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我想做一回我自己。”
“你想做什麼事情?”她問道。
“再不成也可以繼續當我的醫生吧?我的醫師執業證可是還有效的。”我回答道。
“你自己開診所?到外地,人生地不熟的,那執照可不好辦。”她說。
“去給別人打工也行。無所謂,能夠找碗飯吃就行。”我說,心裏忽然地一片蕭索。
“也許你這個想法不錯。”她說道。隨即去看了看周圍。我們周圍當然沒人。老板在飯館的門口處炒菜。
“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她看完了周圍後又對我說道,“百裏南這次可能要出大事情了。”
我有些吃驚,隻是有些。因為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很多的事情,覺得他出事情也是遲早的事。不過,我還是有些吃驚,因為我想不到事情來得這麼快。“你聽到什麼了?”我悄悄地問她道。我不需要去看周圍,因為我正對飯館的門口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