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宿舍外麵響起一陣東西落地後撞擊的聲音,接著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粗暴的響聲:“媽的!小P孩兒,你瞎了眼睛是不是?走路都他媽的不長眼啊!”
“對不起!對不起!俺不是故意的,俺給你擦幹淨好嗎?”一個幼稚的聲音在不停的道著謙,可那男人似乎並不想放過他,隻聽見一聲慘叫響起,男人繼續的道:“老子這一腳,隻是告訴你,小子,以後走路的時候,長點記性。”
除了熟睡的眼鏡,宿舍的其他四人都跑了出來看熱鬧,“操!那不是阿二嗎?”鐵牛看著倒在地上的少年,正是先前出去為陳戰二人打飯的阿二。
“啊!”阿大見弟弟被踢,衝上去對著先前踢人的家夥就是狠狠一拳砸去,那家夥沒有防備之下,臉上重重的挨了一拳。那男人身旁的五六個人,見朋友被打上前將阿大給死死圍住一陣亂毆。
“媽的,當我們死人是吧!”陳戰大吼一聲,帶頭衝了上去。鐵牛和胖子也緊追其後,加入了群毆中……雖然對麵的人多兩個,不過好在有鐵牛猛男在,他們挨打的份兒最多。
突然,另外四個新兵抗著步槍走了過來,他們汗流浹背的顯然剛剛操練過,其中一個大喊道:“媽的,那些人好像是咱們甲組的,居然有人敢打甲組的弟兄,快!過去幫忙”
對方又加入了四個助力,而且手中還拿著武器,陳戰四人被他們眾人圍著用槍托和拳頭狠狠的砸著,在暴風雨般的捶擊下,鐵牛伸開自己鋼鐵一般臂膀,將陳戰他們護在了自己的下麵。他用自己的背,擋住了甲組所有人的拳頭和砸擊。
“別打了,別打了!你們要打就打我好了,”阿二哭著衝了上去,誰知道先前挨了一拳的家夥狠狠的一腳將他踹了出去,“阿二!”阿大見弟弟被打,從鐵牛的身下鑽了出來,憤怒的朝著那家夥衝去。
“媽的,來的正好!剛剛的帳,老子還沒給你算呢”那家夥從身邊的一個隊友手中,搶過步槍狠狠的砸了過去。這一擊,直接把阿大砸翻在地,那家夥後來又殘忍的衝上去,對著倒在地上的阿大一錘又一錘的砸著,眾人想要上麵幫忙,卻又是自身難保。後來,那家夥直接將阿大的頭給砸破出了血,才停了下來。
阿二看著這殘忍的一幕,蜷縮著身子害怕的顫抖著;他臉色越來越蒼白,汗水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突然,看到阿大的頭上流出了鮮血,他再也忍受不住刺耳的尖叫了一聲,朝著空地上跑去……
被他這麼一叫,還在毆鬥中的眾人全都停了下來,“糟了,阿二肯定受到刺激了!俺怕他會幹出傻事兒。”阿大也不管身上的傷,爬起來向著阿二的方向追去。
“過來,你想去那?”先前的家夥一把拉住他身後的衣服,扯著大大咧咧的罵道:“做傻事兒?哈哈……難道會去尋死嗎?你以為老子是唬大的……”
“啪”他的話還沒說完,阿大反身就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他身後的朋友,見阿大動手又準備衝上前來,卻被鐵牛等人死死的攔住了……
阿大低著頭,一把死死地拽著那家夥的衣領,一字一句的狠狠說道:“你們……你們這些家夥……你們懂什麼?”說到最後一句,他突然大吼著猛的將頭抬了起來,眾人看著他鮮血淋漓的臉上,兩行熱淚正在奔湧而出。
說實話,這也是陳戰他們這些舍友,第一次聽到阿大用如此巨大的聲音說話。他胸口劇烈的喘息著,兩眼熱淚的哽咽著說道:“在本來俺和弟弟有一個家,家鄉在東北一個美麗的小村子裏麵。可是,1939年的一個冬天,鬼子突然跑到村子裏麵掃蕩,他們搶光了村子裏麵所有的糧食,還燒了大家的房子。
最後這幫畜生,殘忍的將村子裏麵所有的人都殺害了;隔壁的張大叔為了保護自己的閨女不被糟蹋,被鬼子用刺刀活活的給紮死。張大娘還被這幫畜生梆在樹上,然後澆上汽油活活的給他們燒死,鬼子還在一邊看著哈哈大笑。
俺娘為了保護我們,將俺和弟弟送到地窖裏麵,鬼子發現了就逼問她下麵是有什麼東西?俺娘不肯說,鬼子就用槍托一槍一槍的砸著逼問她,俺娘最後到死也沒有說出來。她咽下最後一口氣兒時,身體都是死死的抱著地窖的窖蓋;俺娘就在阿二和俺的麵前活活的砸死了,我們到她的嘴裏大口大口的鮮血吐出來時,也不敢出來……你們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嗎?
最後,鬼子不敢冒險下來搜索,就一把火將整個房子給燒了;要不是,鬼子撤走後一場大雪降下將火熄滅,俺和弟弟也早死了大火中了,”說完,阿大用手擦了一把眼淚,鬆開自己的手將剛才的家夥推了出去,反身朝著阿二跑去的方向追去……
聽完他的故事,現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沒想到阿二和阿大身上居然發生了這種事。陳戰雙眼通紅的咬著牙齒,對著鐵牛他們大聲喊道:“咱們走!一定要找到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