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武裝的機械坦克發出柴油進入發動機後,在劇烈的壓縮、燃燒、爆發的轟鳴聲。在野貓坡陣地後方傾斜的坡麵上,油門被一腳高過一腳的狠狠踩下,排氣管憤怒的嚎叫,大聲的響起。坦克兩旁的碎石子和泥土,在履帶的來回轉動下翻飛而起、濺得到處都是。
此時,日軍支援的八輛坦克,已經穿越了陣地後方的草地,來到了野貓坡腳下。正沿著傾斜的坡麵兒,緩緩的向前推進,試圖與前方正在衝擊新兵連正麵戰場的日軍步兵彙合,整個野貓坡陣地在“暴風雨”的衝擊下,顯得搖搖欲墜。
“呼~~~呼~~~~呼呼~~~”陳戰幾人氣喘籲籲、不顧一切的扛起武器和幾十公斤的炸藥在野貓坡上飛奔,草地在深陷、風景在後退。他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趕在敵人的坦克到達溝塹之前,將炸藥包給埋好。
如果,沒有即時的趕到並摧毀那恐怖的“鐵疙瘩”;錯過了這個時機,一旦讓鬼子的坦克長驅直入與日軍步兵彙合,那對整個野貓坡陣地以及全體新兵連的士兵來說,將會是世界的末日,災難的降臨。
在眾人拚盡全力、一路的狂奔,直到雙腿發軟、筋疲力盡之時,陳戰他們總算在小鬼子的裝甲部隊到來之前,趕到了那道一米來寬的溝塹之中。顧不得喘上一口氣兒,在汗流浹背、上氣不接下氣的情況下,九個人又立即著手安裝炸藥包。
時間,對現在大多數的人們來說,就是利益熏天的金錢和紅利。但是在那一刻,對衝在戰場第一線,為了祖國、為了親人、朋友、愛人,為了一個不甘願淪為奴隸的自由民族,而在滔天戰火中浴血奮戰的士兵們,時間對他們來說就是生命,許許多多的生命。
現在的無知百姓們,尤其是那些80、90後來說,整天的追逐這個、那個的明星、藝人…..相比之下,那些為了這個祖國,而流汗浴血堅持站在邊疆的中國軍人。他們,得到的尊敬和崇拜,何其的低微……
話說回來,由於在這陰雨綿綿、難得有情天的季節,溝塹中的泥土又濕又滑,站在上麵一步小心就會摔倒在地。戰士們就在這粘糊糊、肮髒的稀泥中,來回的奔跑。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趕緊站起來,一個個的炸藥包就這樣被埋在了地上。然後,工兵從工具箱裏拽出一根長長的電線,經過一番改裝之後,將所有的炸藥都串聯在了一起。
最後,他小心翼翼的將電線接在一個電瓶的正負極,當然此時的兩根線路當中是斷開的。在那斷開的端口,工兵扯著兩根線,找了一塊兒距離爆炸現場比較遠的凹地,再仔仔細細的將一個開關閘閥給接上。
“等下鬼子的坦克進入溝塹之內,隻要我們按下閘閥接通電源,整個埋好的炸藥包就會在一瞬間給同時引爆。”工兵指著大石頭旁邊,那個連接上長長電線的黑色盒子,對著其他的八個隊友解釋道。
陳戰點了點頭,看著身後的坡腳,已經正在遠處慢慢接近的日軍坦克,然後對著其他的人大聲道:“好吧!所有人聽著,趕緊找個掩體躲藏起來。最好,是找個堅硬的大石頭後麵,一定要避開爆炸後的衝擊波。我可不想看到有人因為自己放的炸彈而送了性命。”
“喂,我說陳戰兄。”眼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指著身後放置炸彈的閘閥的那塊兒凹地,然後說道:“我看那裏就挺不錯的,咱們幾人都躲在那裏麵吧!大家在一起,有個什麼突發的情況,也相互有個照應。”
“好吧!咱們大家都快點進凹地去。”眾人聽完,全都貓著身子,朝著身後放置引爆炸藥的閘閥處跑去。從剛才的一路狂奔,然後全力備戰安裝炸藥包,直到現在躲在這陷下去的凹槽內,他們九人才能得到一點點片刻的休息。當然,這一切隻能到敵人的坦克到來之前……
陳戰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一包沒有多少的香煙,給自己劃拉了根火柴點上,滿足的砸吧了幾口。然後,滿足的將火柴和香煙遞給了身旁的眼鏡,“給,來一口放鬆放鬆,等下小鬼子的坦克來了,你丫的可不能給我出披漏。”
眼鏡兄輕鬆的笑了笑,毫不客氣的接過香煙,也來上了一根兒,然後傳給了下一個戰友,回答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我這人可不會給別人找麻煩。咳咳……咳咳……”由於不抽煙的他,在這種緊張得仿佛空氣都快凝固的環境下,再一次叼起了那根讓人放鬆的香煙。結果,給嗆得直咳嗽,那滑稽的樣兒,逗得其他幾人哈哈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