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
冷雨。
頭昏昏沉沉的,全身早已麻木,隨之麻木的還有心。
那人,終歸是不在乎她的,什麼獨一無二,不過一句戲言。
自己竟……信以為真。
月如雪唇邊泛起絲絲苦笑。
突然,頭領的雨絲倏然消失,仿佛有什麼將雨絲阻隔在外。
君夜玄,是你嗎?
月如雪期待般地抬頭,卻沒有思念的那抹明黃色,沒有那雙能惹萬千星辰墜落其中的深邃眸子。
來人一身素色宮裝,溫婉秀麗,淡淡神色多了一抹擔憂與心疼。
是花灑。
“娘娘,為了花灑您值得嗎?”平日裏素無波瀾的聲音如今也染了一絲哽咽。
月如雪輕輕一笑。“如果是花灑你,值得……”
花灑打著傘的手微微顫了顫,“娘娘,您可知道,我……”
“我知道。”
花灑,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不聰明,但也不笨。
當日,向瑤妃傳遞消息,讓她尋到我寢宮裏那本《治國經》的人便是你吧。
能進的我寢宮,替我打理床鋪的人,隻有三個,你,暗香和蘭依。
甚至隻怕初時我剛穿越而來時,沐浴時一直監視我的黑影也是花灑你吧。
雖然不知道你出賣消息給瑤妃的原因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因為那日後來引君夜玄來太後寢宮的人隻怕也是你。
刺客事件後你的悉心照顧,宮闈處事你的處處點撥,平日的點滴,朝夕的相處,花灑,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能感受到你是真心待我,是穿越後給過我溫暖的人,所以我定不相負。
而遠嫁漠北,自此和同一個陌生男子過一輩子,無論是哪個女孩子也都不會願意的吧。
而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樣了。雖然這樣,甚至我自己也深知基本不可能撼動那人打定的主意,但是至少,我不會對你有愧,哪怕是我自欺欺人也罷。
“娘娘……”花灑忍不住跪在月如雪麵前,從十歲快十年以來第一次任淚水肆意。
月如雪頭昏昏沉沉的,但還是勉強地扯出一絲笑意,將花灑擁進懷裏。“我到底還是沒能護得了你,以後,一定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娘娘,花灑……”話還未出口,隻覺抱著自己的手猝然滑落,月如雪整個暈倒在花灑懷裏,花灑慌亂地抱住月如雪,“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伸手撫上月如雪的額頭,竟是滾燙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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