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才發現竟是個夢。我拿著村上春樹的書,卻做著金庸式的夢?太TM扯淡。叫醒我的正是書店的管理員。我以為是書店要關門了,便慌忙站起了身,整了整衣物,發現手裏握著的書。
“抱歉。不知怎麼的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書還你,謝謝!”
說完正打算要走,管理員叫住了我,說:“這本書剛才左先生已經買了,他說要借給你看,等你看完了就按照這個地址還給他。”說完遞了張紙條給我。
“左--代?”
“是的。”
“誰?”
“就是才坐在你在身旁的那位先生,怎麼你們不認識的嗎?我以為你們是朋友。”
“嗬嗬,你說笑了。我隻是借看了他拿著的這本書,卻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醒來後就看見你了。”
“哦,是這樣啊?左先生是我們書店的常客,很多年了他經常保持著看書的習慣,隻是不知為什麼,最近三個月,他幾乎每天都來,而且都很晚才走。”
“是嗎?”其實,我心裏也一直很好奇。既然他那麼喜歡看書,為何還睡著了?莫非是圖這裏的清靜?可不是,剛剛我不是也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環視靜寂的書屋,眼前浮現出七八年前的景象。那時候生活雖然過得簡單,但卻不覺得乏味,不曾花太多心思去幻想現實中的未來,但思緒卻經常穿越到書中的虛擬世界裏去暢遊。
我甚至已經不太記得自己當初是如何喜歡上小說的。而書看得多了,自然而然的會學著練文筆。有時候還真的萌發了投稿的衝動,但那個時候,對自己的將來還不是很確定,所以沒有心理準備。比如,當作家。那個時候我覺得作家就好像天神一樣,離我的世界如此遙遠。但我能寫出故事,因為具備了成熟的幻想本領。在獄中的時候,大多時間都是沉悶的,所以,我經常會不由自主去幻想一些天馬行空的故事,一有機會就將幻想到的故事情節寫下來。
看著書架上陳列著數以萬計的書籍,我頓時豁然開朗,也許真的可以試著發表一些文章,無論自己寫的是好是壞,隻有通過讀者的看法,才能知道。於是便為這一決定感到無比欣悅。
從“西城書屋”出來後,天色漸漸地暗晦了下來。那個叫左代的男子留的紙條上寫的地址似乎近鄰於海灣的郊區。據說海灣的那一帶仍然是未開發的森林地帶,也是西城市到目前為止唯一稱得上自然景區的地方。隨著時代的變遷,許多原住民也都陸陸續續遷居市區,就算有人住也隻是一些小漁村的原住民。我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要怎麼樣才能把這書還給他呢?
忽然覺得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竟是如此不可思議。那個左代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何也喜歡村上春樹的書?為何又將書買下並且借給我?而每當想到將他意外驚醒的那一刻,竟然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思潮起伏,內心澎湧,分不清夢幻虛實,也猜不透彼此的心思。
黃昏已過,黑夜來臨,路邊的幾盞大型街燈已肆意綻放著光彩,橙色的氣流印染在疲憊的斑馬道上。這座城市裏總有些東西挺不過日複一日的忙活,比如公交車,比如警笛,又比如紅綠燈,以及斑馬道。它們疲倦的時候你不知道,是因為天黑了你看不到。恰如,天黑了,我也看不清路人的表情究竟是愉快還是厭倦。
這裏的某些人雖然走同樣的路,去同樣的方向,做著同樣的事,但卻不一定以同樣的態度和心情去對待,興奮或是猶豫,願意又或是不願意,等等。盡管如此,但還是強迫自己去做了。因為在我們的人生當中,總會為了一些必要的事而去做另一些不必要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