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天的事,我和林城一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過麵了。給他打電話也隻是簡單的不著邊際的幾句話。蓮姨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幾番拖著敬宇想問個究竟。敬宇也幾次都是無奈地聳肩稱不知情,唯一能給的一個解釋就是,太忙。
我寧願單純地去相信他隻是因為忙。
我想他了,這是真的。騙不了蓮姨,騙不了敬宇,也騙不了自己。
偶然瞥見窗台上那盆蕙蘭,這時才想起我竟然一個星期沒有給它澆過水。葉仍然綠,但是花卻不似前段日子那般精神。
是不是真的像城一說的那樣。我不想他,是因為他一直在我看得見的地方。而這一個星期以來,我竟然可以完全忽略左代,心裏想的隻有林城一。
可是他又是怎麼了呢?為什麼他的表現如此異常?這種變化讓我來不及去適應,也感到很不習慣。
一個星期以來,心裏空落落的。根本沒心情碼字,隻是靜靜地坐在電腦前寫些無聊的心情。也許,這座城市的一角也有同樣一個無聊的人跟我做著同樣的事。
那便是左代。但也許他是裝無聊。
他發給我一張大葉蕙蘭的照片,我便知曉他是左代。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索到我的ID。他說,心累就不要寫日記,那樣隻能暗示你的生活過得有多糟糕透頂,如果是我,寧願閉上眼什麼都不做。
他要見我的這盆蕙蘭。於是我匆匆忙忙地灑了些水,用台燈昭射了幾分鍾,然後拍了照給他發過去。
那邊很快發過來一張PS過的圖片。他把兩張合在一起,剛好形成一個心形,隻是看上去有些別扭,我的那盆很明顯有些萎靡。
“看見了吧,這就是證據,你是怎麼虐待它了。”
“沒有,我每天喂它喝牛奶,又補鈣又補鋅,有時還給它鈍湯喝。”
那邊摞過來一堆捶子。
他說我想見你。我說可以視頻。他說離得太遠,我看不到你真實的笑,看不到你眼裏我的樣子,也猜不到你的心思。我隻想近距離地看著你。他說隻是見見。
我答應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答應,可能這一刻我已經確定我心所屬,所以不會再害怕。人就是這樣,若沒有做過的事,始終都沒有勇氣交待,但若有做過,便不會去想有關勇氣的事。我說總有一天會去麵對,但又害怕這一天的到來,其實隻是沒有勇氣去騙他。
城一說,如果有一天我對他說我愛他,他就會跟我結婚。上次他是否仍以為我是糊塗而裝明白的活,所以他讓自己清醒了。至少,他不能夠擁有這樣的一個我,一個根本不確定有沒有愛上他的我。說到底,他隻是怕傷害到我。所以,他寧願自己難受也要保持清醒。
他總是說,你這個小糊塗蟲,誰知道你腦袋整天在想些什麼。其實,我連自己都不知道,別人又怎麼會知道。
左代將我引到他的辦公室。五個月前,他的辦公室裏連個盆裁都小得可憐,而如今卻到處可見奇形怪狀的小盆裁。
“這有一種歸屬感,不會讓人覺得冰冷空寂,也不會讓人感到害怕。”
“你害怕什麼?”
他說:“他害怕著另一個人的害怕。”
是的,那時候我的確是害怕,但除了這裏的冷寂,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我總是喜歡不斷的去猜,猜他的心思,猜他的過往。現在亦如此,隻是我已經給不起理由去猜想有關他的一切。但這時,我卻總是希望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比如說隔著幾十米的采光距離,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看到那個小如螻蟻的我,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