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說心兒為什麼不肯認我?”柳亞珂低著頭,目光無聚焦地望著地上散落的雜草,薄薄的嘴唇微動。
小白看著柳亞珂頹廢的樣子,想起了自從星神走後,公子就再沒怎麼笑過,再次變回了原來的清冷淡漠,甚至比以前還要淡然。他一直很擔心公子,怕他自此一蹶不振。
而後他閉關修煉了,出關後卻聽說公子與孟邪公子、安依小姐去了玄林調查域魔之事,公子還差點死在玄林。他聽公子說是星神救了公子,那時候公子雖然身體未痊愈,可是那段時間他明顯感覺到公子很開心。公子開心,他也開心。星神雖然不能和他們呆在一起,可是在公子有危險之時,她能出現那就夠了。
如今聽說星神回來了,小白本來是很高興的,結果卻聽到更大的噩耗,星神變了模樣,並且完全不認得公子。小白也不明白星神為什麼不願與公子相認。此刻看到公子傷心至極的模樣,小白心頭也很是難受。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公子。
“公子,主子不與你相認定然有原因,你一定要相信主子。公子你這樣我看著也難受。”小白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安慰之語。隻是這安慰之語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其實我能理解她的苦衷。她有她的使命,她不會也不該為我停留。她可以不認我,可為什麼她不願相信我?”柳亞珂猛地喝了一口酒,麵色慘白,眼眶發紅,一臉痛苦之色。“我以為那麼多日子的相處她足夠了解我了。我以為我很了解她了,可現在我才發現我根本看不透她。心兒,她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公子,那個黑衣女子究竟是誰?為什麼她會找上你呢?”小白問道。小白已經知道了淩軒對柳亞珂的懷疑是由一個黑衣女子引起的。
柳亞珂搖搖頭。他當真是不知道,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女子喊他“主人”,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可是無論如何,心兒若是真的打從心底信任他,就不會因為這樣的事就將他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小白又勸慰道:“公子,我相信隻要你向主子解釋清楚,她定會明白的。主子對你,沒有那麼絕情絕意,我感覺得出來,主子待公子你是真心的。”傳說中聖星神淩軒冷酷無情,可是那些日子與淩軒的相處,尤其是看著淩軒與柳亞珂的相處,小白總覺得淩軒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無情。他一直以為是傳說不可信,可是那日淩軒不讓他觸碰她的衣袖,他就明白了淩軒的溫柔隻有在公子麵前才會顯露。
“嗬嗬!”聽到小白的話,柳亞珂自嘲一笑,他將手中的酒瓶子放到一邊,身形有些搖晃地站起來,手扶在旁邊的竹欄杆上,抬起頭,望著漫天繁星的夜空,說道:“與她一起來靈界的還有一個神,是她的未婚夫。她當著我的麵對安依說她和渢沂隻是朋友,可是轉了個身,她就成了渢沂的未婚妻,你說這可不可笑?我該不該相信她?”其實他是相信她的,隻要是她說的話,他都會相信。可是他心底依舊難以接受自己深愛的女子成了別人的未婚妻,哪怕那是假的。
柳亞珂的話仿佛晴天霹靂,深深地砸在小白心頭。小白不敢相信地說道:“不可能,聖界的神大多清修,絕不可能會這樣的。公子,這一定是主子和那位神的權宜之計。公子,你千萬不要想多啊!”公子一直是個很明白事理的人,怎麼一碰上星神的事就變成傻瓜。
柳亞珂沒有回答小白的話,他沉默地望著夜空。夜風微涼,消瘦的身形勉強支撐著風中鼓動的白衣。他的目光透過那星空,落到了不知名的遠處。
淩軒望著此刻蕭索的柳亞珂,竟有些心疼。她聽到了柳亞珂和小白的談話,心中很疑惑。顯然小白口中的主子指的就是她。柳亞珂認出她的身份,也知曉渢沂來自聖界。可她曾經何時認識過柳亞珂?心兒,這個心兒與她又是什麼關係?
淩軒突然覺得腦袋似要炸開般疼痛。她頭疼得厲害,也顧不得找小白了。她迅速離開了竹林,往璿宮飛掠而去。她突然不想麵對小白,不想麵對柳亞珂,不想知道一切。
當她回到落泉軒時,渢沂未曾歸來,她就直接進入內殿歇息了。關於地獄冥府穀之事待渢沂回來,明日討論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