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這樣,喜歡的那個人說一句,你乖乖的,就變得溫順了。沒有緣由,隻因為是他說的。
周安東還是走了,安妮像張隨時會飛走的紙一樣,虛弱無力的靠著我。我的手心全是汗,這個瘋子女人,才剛做完手術,就跑起來追他,追那個始終神色淡淡的男人。不要命了麼?我想罵她,但是不忍心。
“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我都會聽。他要我把孩子打掉,他要我好好的跟著胡偉才,他要我好好照顧自己,他要我相信他可以成功。”她像是喃喃自語般訴說。
“可是,真的好難啊!每次胡偉才趴在我身上喘著粗氣,我就在想象,他會不會就那樣衝進來,不顧一起的把我帶走,去哪兒都好,隻是要帶我離開,讓我再也不要看到那個令我生厭的臉孔。可是,他不會,他不會,他要成功,我就要做他成功的墊腳石。”
她越說越失控,直到自己徹底崩潰,坐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道上,哭的歇斯底裏。
“剛動完手術,這樣哭會哭壞身子的,你都已經做了這麼多犧牲,何苦再照顧時候折磨自己?”麵對一個在愛情麵前比我還認死理的人,我隻能勸慰。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小尾,我什麼都沒有了!”她揪著我的袖管,不小心抓到我的皮膚,擰著我的手臂疼的厲害。
“沒事 ,沒事。你還有我,還有我!你不是什麼都沒有的。”我企圖安定她崩潰的情緒,但沒有成效,她仍然哭的死去活來。
“安靜點,這是醫院,鬼喊鬼叫做什麼!”一個滿臉痘疤的魁梧護士,衝出來五大三粗的嚷。
“安靜你妹啊,我哭我死去的孩子怎麼了,醫院怎麼了,還不準人哭喪了!”我還沒開口,本來還哭著的安妮就喊了回去。
“哭喪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好嗎?每天打胎的不知道多少,都像你這麼大吵大鬧的我們還怎麼工作!”
“現在我是哭一下,你開始可是說我是鬼喊鬼叫,這是你們工作態度嗎?病人不是來讓你們凶的,請給予我們最基本的尊重。”
安妮和那個護士你來我往的,引得婦產科來檢查的婦女們,都興致勃勃的圍觀,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
她們兩個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安妮越來越占上風,而且旁邊許多婦女都被安妮的淚眼朦朧給欺騙了,還以為她是多麼愛她失去的孩子,紛紛都來指責那個護士。護士的臉漲得越來越紅,很快就要招架不住了。
我正想勸阻安妮算了,這時一個好像管事的醫生走了出來,儀容端莊,“好了,好了,這位病人,我代我們的醫護人員向你道歉!她還是實習的護士,你別和她生氣。”
安妮見有人給她台階,她也是聰明人,所以也就將就著下了,“醫生, 我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隻是一時難過氣憤,所以才和她起爭執的。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她就拉著我走出人群,我還一下沒有緩過神來。
和她剛走出婦產科的的地方,就看到和我們對麵的骨科走出來三個人,好死不死的,其中有一個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周湃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