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是極少出現霧凇的,更多的是這種凍雨帶來的如水晶般的晶瑩剔透,凍結了時間,也冰封了美麗,就像陳鯤手中的這朵梅花,這是陳鯤在梅樹下拾起來一朵梅花,鮮紅的花瓣帶著黃色的花蕊,此刻整朵花兒都被寒冬的雨水凝結,花瓣被晶瑩剔透的冰殼子完整的封印住,仿佛水晶包裹的一件飾品,。
陳鯤低頭嗅了嗅,卻是沒有任何味道的,冰雪也把梅花本應有的淡淡清香給封存了。
斜斜的路口有一個小小的不算太陡的坡,因為正好在風頭上,坡道上結著厚厚的冰,一群不算大的孩子把幾塊硬木板當做雪車,坐在上麵從陡坡上滑下去,帶來了一片的歡笑聲。
如果不是重生,陳鯤也應該是他們中的一員。看著他們陳鯤就能想起自己那些褪色的青春夢,其實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青春期在網吧的熬夜網絡上的衝鋒,以上這座城市的重點高中為榮。
轉角陳鯤看著路的盡頭的少年宮,兀自沉默在風中,那裏承載著陳鯤更年少一些的記憶,許多年後記得陳鯤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牆麵斑駁了不少,卻依舊聳立著。
人到中年才明白回憶是心蟲,光讓人癢癢不讓碰,而隻有踏足社會以後,也才想起老師忘了教八麵玲瓏。
把背包反過來背起來,換個心情,接著大步向前,關於購買商場的事情也極為順利,一方有所需一方有所缺,自然是一拍即合的。
簽合同這些都不需要陳鯤出麵的,裝修設計這個陳鯤也不懂,方案出來了陳鯤把把關看看而已,所以反而最近陳鯤有點閑了。
不過早兩天陳鯤就把自己的吉普車給送到車行改裝去了,這年月玩改裝的真不多,改裝配件也少,不少鋼鐵件都是改裝廠的師傅自己手工製作的,所以說那個年月的師傅才是真正的師傅,不管是改裝還是修車,那是真正的修,是有手藝的,不想後世僅僅是換件而已。
來到改裝廠,師傅阿青真忙著給陳鯤打磨前杠,這樣的全金屬前杠有一個特殊的名字“競技杠”,後世有一大堆進口的品牌,這年月可不一樣,想買都沒地方買,阿青手上這根就是自己用鋼板焊製的,陳鯤看了看接口光滑平整,手藝是極好的。
阿青見陳鯤過來,忙起身打招呼道:“錕少來了,杠子弄完噴個漆就好了,來你看看,減震已經換好了,輪胎輪轂也換好了,最新款的全地形輪胎,就等定製的涉稅喉和絞盤到了就可以裝車了,我說錕少,這麼大改,去伊拉克打仗都夠了,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呀?”
阿青是黑子的朋友,所以對陳鯤也是極為熱情的。
陳鯤笑了笑道:“不都說了無人區嘛,我說的防滑鏈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呢,再買不到就用貨車的改改也可以。”
阿青聞言哈哈一笑:“無人區?你就沒實話。”
這年月穿越無人區還真不是常規路線,在自駕遊都沒興起的年月,無論誰成功穿越一次無人區都是引起轟動,當然陳鯤並不打算靠這個出名,改車的目的是打算寒假的時候帶唐媛去西部走走,大西北在這個季節溫度都是零下二三十了,自然是要備好防滑鏈的,改個前杠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增大接近角,至於去不去無人區,走到哪裏算結束,這些陳鯤都沒考慮過,目的地其實不是重點,對陳鯤而言帶唐媛出門散散心才是最主要的,可以預見商場一旦開始裝修,就必定啟動招商,到那個時候唐媛就要忙得連軸轉了。
兩人又多聊了幾句,陳鯤也就出門了,腦袋裏盤算著還要弄點什麼裝備,在腦海中一一列表,好在出發的時間還長得很,還有不少時間一一規劃。
接下來陳鯤打算去圖書館坐坐,長時間沒去,趕上這幾天大雪,陳鯤想著坐在三樓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江邊的雪景,帶上一杯奶茶,曬著暖暖的太陽也是別有滋味的。
在陳鯤的印象中修理廠去到江邊是有一條小路的,穿過窄窄的巷子,下過雪的天氣穿梭在小小的巷子裏是極有滋味的。
紅色,黃色又或者灰色的瓦片覆蓋著不算太厚的雪,透出忽深忽淺的顏色,背陰的青磚牆麵除了斑駁的青苔往往也結著厚厚的冰,路過高高的門牌時總要捂著腦袋避開冰雪化開滴下來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