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轉折點(讀高中) (3)(1 / 3)

王思源進入初二下,學習成績大有提高,但是,自己感到語文成績不好,尤其是寫作能力太差,老師對作文的評語一般,大多是中下等。這個學期全校作文競賽,初中部的題目是“說力行”。王思源不懂“身體力行,努力實踐”的意義。他想:“說力行(hang)?”大概是要寫碼頭搬運工,他們的工作是多麼的辛苦,一天累得要死,還掙不了幾個錢,如何養家糊口?看了張貼出來的獲獎作文,感到十分羞愧,無地自容。王思源暗下決心,抽時間閱讀課外讀物。平常不管是課堂筆記、做作業都是用毛筆,要進閱覽室帶上毛筆就不方便了。於是,他向父親要了點錢,買了平生第一支鋼筆。一位武漢大學化工係畢業的張老師,教授化學,買了一瓶他配製的墨水,以便摘抄一些警句、詞彙、段落,彌補作文的不足。由於買一瓶墨水之不易,用了一半,王思源再用清水兌滿,企圖多用一段時間,結果適得其反,墨水退色了。

這個學期期末考試總成績名列甲等,班主任見王思源家境貧寒,學習刻苦,成績優秀,向學校申請獎學金。

“你的總成績優秀,體育不及格,不是一個全麵發展的學生,獎學金被學校否決了”後來,班主任找王思源談話。

張老大離開王開均家,接著受雇於同一大院的李家。李家也租種二十五畝田地,除李家男人一個全勞動力外,其餘五、六個孩子,大姑娘出嫁,二姑娘十七、八歲,所以雇用一個長工。張老大的出身說不清楚,他本人不願多透露,隱隱約約聽說,當過兵,在戲班子、雜劇團跑過龍套。農民們長年累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飯後,聶家大院總是熱鬧非凡。女人們仍然困在廚房裏洗碗、刷鍋、喂豬;男人們筷子、碗一推,拿著煙袋、端一條木凳,聚集在寬廣的地壩裏,抽煙、擺龍門陣,嘻哈打笑。一大群孩子,在月光下捉迷藏,吼聲、嬉笑聲淹沒了整個大院。這個時候,張老大往往成了主角,人們要他來一段《蘇三起解》、《秋江》、《呂蒙正趕齋》。農民們喜歡他能唱京戲,又能唱川戲,不僅如此,他像說單口相聲那樣演唱幾個角色,還會口技。當然,大家並不是說他唱得好,而是欣賞他的滑稽,甚至是欣賞他的粗俗、下流。

開春後,小麥長勢很好,這時需要薅草,適當鬆鬆土,馬上要抽穗揚花,追加一些肥料,讓麥穗長得更大,籽粒更加飽滿。一天,李家男人到三溪河趕場,走之前安排張老大和二妹一起薅一塊麥田,並上些肥料。兩人扛著鋤頭,邊走邊說。在薅地的時候,張老大有意挑一些有趣的笑話講給二妹聽,她有時答話,有時含羞地笑一笑。張老大見她並不感,更加說一些下流庸俗的話**二妹,但二妹仍然沒有製止他的意思。張老大薅完一行,待去薅第二行時,故意走到二妹跟前,軽軽地踩了她一腳,二妹紅了臉望他一眼,低下頭繼續薅麥、施肥。當天晚上,張老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琢磨,二妹到底是個啥想法?

過了一個多月,小麥收割完,插上了秧苗,苞穀成熟了,又遇李家男人趕場,走前布置張老大和二妹收割包穀。先將包穀一個個掰在背篼裏,然後用鋤頭鏟倒包穀杆,待杆曬幹收回作為煮飯的柴火。地裏的包穀杆有一人多高,幹活看不見人影,張老大淫心驟起,機會來了,二妹進入包穀地,他上前一把摟住二妹的酥胸,把她按倒在地,二妹掙紮,大聲喊叫,他不敢強行,隻好作罷,二妹哭哭啼啼跑回了家。晚上李家男人得知此事,立即將張老大辭退。李家隔壁住著聶家溝的孫甲長。鄰居,多多少少總會出現一些矛盾,兩家長期不和。甲長見李家趕走了張老大,故意出麵留住他說:“到我家幹活”。張老大感激不盡。

王開均早就做好了春耕準備,打算請二十多人,搶在兩天內插完秧苗。這兩天最忙的是家務活,好在今年兒媳成了宋世貞的得力幫手,一日三餐很費周折。聶家溝的傳統習俗,插秧、薅秧、收割稻穀,必須盡可能讓臨工們吃得滿意,一個是為了名聲;否則,他給你亂搞一氣,那就不劃算了。他們在田間有意評說這家吃得好,那家太小氣。若幹天前磨吊漿、磨豆腐、蒸米酒、買豬肉。插秧、薅秧,早、中飯之間,添加一餐米酒湯圓,晚餐必上一份回鍋肉。這份名義上的回鍋肉上桌,但不在桌上吃,事先用桐子葉包好,每包三片大肥肉,足有三兩,臨走時帶回家與老婆、孩子共享;收割稻穀,晚餐必上一籠粉蒸肉,底子當餐可以吃,麵上的肉,同樣帶回家去。

陰曆九、十月,收完稻穀翻曬入倉後,著手收挖紅薯。所有的山坡地幾乎全種紅薯,這是聶家溝農民的主要口糧。紅苕的種植簡單,將種苕藤割下,用剪刀剪成兩到三節一段,一個節埋在土裏即可。紅苕施肥很少,但須除草、翻藤,至少翻兩次。翻騰的目的是將貼在地麵的苕藤不讓它紮根土裏,否則多餘地消耗肥料,影響主根紅苕生長。秋末冬初,收挖紅苕是一項很繁重的體力活,一鋤一鋤地挖,不能將紅苕挖碎,凡是受傷、半截苕不能收藏,否則不要多長時間,會變質腐爛,同時還要傳染給其他苕,這是農民顧忌的。收挖紅苕,一要搶季節,二要搶天氣。紅苕在八、九月成熟後,若不能及時收挖,如遇多雨,成熟的紅苕繼續埋在土裏,引起傷水,紅苕在土裏就已變質,煮不爛;收挖時的天氣同樣重要,晴天土質幹燥,挖出的紅苕,用手稍加清理,幹幹淨淨,直接可以下窖收藏;如遇天雨,每一根都要用手抹去泥巴,還需晾幹才能入窖。一九四八年秋冬之交,秋雨綿綿,王開均等雨停,一等再等,時間過去了,隻得多雇零工,冒雨搶挖。這時已是初冬,鵝毛細雨紛飛,天氣寒冷,稀泥粘貼在鋤頭上,很是費勁。人手不夠,滿地都是裹滿稀泥的苕,收挖進度緩慢,王開均發愁。凡是搶收季節,山頂居住的人家,多半讓婦女、小孩兒背著筐子到田間地頭揀點漏挖或未收揀的小個、半截苕。這天,王開均正愁沒人清理紅苕的泥巴,兩個身穿單薄、破爛衣服、半截褲子的小男孩兒,兄弟倆,七、八歲的樣子,哆嗦地來到地頭揀紅苕,問他:“你願意抹泥巴?”小孩兒點了點頭,答應了。幹了一天,打算給一筐紅苕讓他們回家,眼看天已漆黑,還是留他倆吃完晚飯再走。哪知道在地裏幹活的每人都挑一擔紅苕,完全沒有注意到,家裏一條大黃狗跑出來咬人,把小弟弟咬了一個口,小腿上撕開一條口,鮮血淋漓,腿上的泥巴沒有清洗幹淨,就用破布包紮,小孩哭了幾聲,不哭了。晚飯,小孩照樣狼吞虎咽地飽餐了一頓。王開均感到非常難為情,挑了一擔紅苕將兩個孩子送回家,向他的父母親賠禮道歉。在農村談不上醫藥費,一擔紅苕作為賠禮道歉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