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美女(2)(1 / 3)

她的家東四9條與我們館的這段路較長,得換兩次車才能到。她八點上班,路上需花一小時以上,就是說她必須得七點以前出發。好了,我五點即起床,打的趕到她那兒,等車,當然不能太明顯,我決定不在9條等,而在東直門等。僥天之幸,當我在107車站等的很焦急時,見她從公路對麵24路下了車過公路。那一刻仿佛就是寒冬的陰天裏突然出現了一顆太陽,我眼前一亮,心裏頓覺暖洋洋的。我並不看她,看報紙,估計她走近了,我便隨便地抬頭,我們相視了,我顯出同她一樣驚訝的樣子打一聲招呼:“你好,你坐……107?”“哎,你是……”“我這兒有個親戚。”於是東扯一句西拉一句我倆說起來。一路上,果然如我所料,換乘車兩次,我讓她領著回到了我們的喜洋洋。她入了館裏,我去了後樓的宿舍裏,我上班比她遲,我回宿舍能休息一會兒。

此後,我便每個星期去三次,而且每次都能等到她,我們便相跟著,有一句沒一句地東拉西扯。我很明白,她確實對我有點意思,隻是我還不敢挑明。我倆的關係在館裏卻有了影響。因為我和月紅這一路上,時不時要碰到同事,一次兩次人們不注意,次數多了,就引起人們的懷疑,尤其我在館裏有宿舍,而我下班一般在半夜,不在宿舍睡覺,跑到外邊幹嘛?終於,包子問我了:“你是不是搞兼職?”我當然說沒有。他窮追不舍:“我們館裏的工作需全身心的投入,如果兼職,恐怕你吃不消。”我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但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懷疑,更嚴重的是還有月紅相跟著呢。果然,包子又問:“好像老見你不是一個人。”我心想,這還不是說月紅?我不想和他糾纏,硬著嘴頭睜著眼說瞎話:“就我一個人。”他沒有再問下去。但在工作中,他顯然要治一治我了,像我這樣的高級技術員,總是同高難度的機器故障打交道,可他有一次竟然吩咐我與一個技術員打掃助走道。好吧,濕布幹毛巾丁字拖把是我的工具,我變成了清潔工!有時,包子也讓我清潔球道,也洗球,這都是下邊的人幹的,甚至是清潔工幹的。不過,我能忍受,有一次,他竟然訓斥我:“有許多個球沒洗淨,人家顧客一抓一手黑,怎麼搞的?”這不是我洗的,幹不幹淨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真不想忍了,可又一想,他這是急了!對,他這是著急!一個美麗的姑娘漸漸離他遠去,他能不急?我想,一個人應該有同情心,我應該同情他!將心比心,我如果失去月紅,我非氣死不可!看來人家畢竟是個有修養的經理,沒對我大動幹戈就不錯了。於是,我心裏很平衡了,甚至有一種勝利者的得意洋洋。

然而,我得意洋洋了沒多久,我就被深深的焦慮攫住了心,因為我忽然發現:我和月紅的關係並沒有確定,即還沒有捅破,而包子卻知道了我要與他為敵,甚至弄得大家都有了猜疑。如果包子現在尋一個理由把我從喜洋洋開掉,我豈不雞飛蛋打?愛情還沒有結果,工作卻已經失去了,我傻不傻呀?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向月紅挑明,希望我失去工作後,能得到愛情。

像往常一樣,107來了,我倆上了車,她有座,我立在她旁邊,保持沉默,我想,行動甚於語言。而月紅卻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思,仰著甜美的臉很輕鬆地和我說話,我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她,一邊尋找著機會。機會很快有了,這時,車一拐彎,她的一隻白皙的手抓椅扶,與我抓椅扶的手約兩寸,我便輕輕地一移挨住了她的手,她輕輕地移開了一點,我的手追上去又輕輕地挨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一下移了一大截,我幹脆跳起我的手壓在她的手上,她一下抽出了她的手抓在了她懷裏的坤包上,我偷看她,她正用黑乎乎的眼睛盯著我的手,仿佛盯著一隻可惡的蟲子似的,又警惕又生氣的樣子!我忽然感到無地自容,把自己的手抓在了頭上的扶手上,並且把我的身子也躲在了她的後邊。下車時,看她的臉,冷冷的,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那眼睛依然是黑乎乎的。我跟她說話,她卻不說話而且也不看我,一下子把我視同陌路!完了,我完了!我的雞飛了,蛋也打了!確實如此,直到回到了館裏,她沒再理我。我知道,我的愛情是沒了,那麼我的工作呢?不用說,那個包子很快就要找我的麻煩了。我還能幹什麼?隻能躲起來自己等著人家來收拾吧。我就這樣躲著,既不敢在早晨跑到她那兒坐車了,也推遲了去餐廳的時間,避免了和她見麵。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包子並沒有來找我的麻煩,或者說他找我的麻煩並沒有比以前嚴重,一切都很平靜。我就有點忍不住,這天我正點去了餐廳,自然見到了她,她竟然和我笑了一下,笑得很甜美,好像我摸她手的那件讓她很不高興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我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