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綠的眼眸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光,死死盯著白琰,腳下,一步步,一步步向她慢慢靠近,雪地發出極輕微的簌簌聲。
白琰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雪地很滑,這麼跌跌撞撞地跑著,白琰猛然停下。眼前,是山崖,沒有退路,身後是鬼狼,身前是山崖。
那一頭鬼狼慢慢靠近,眯起眼,打量著眼前的獵物。
“不要……不要……”白琰驚恐退後,卻聽到哢擦一聲,有一塊冰石塊掉落山崖,沒有回應。
“垣清……垣清……”白琰慌亂退後,卻無處可逃,她錯亂地喚著垣清的名字,可垣清,怎麼會來?他還在練兵呢!
鬼狼似乎看準了機會,往前踏了一步,見白琰不敢動,眼底幽綠的光在夜色下更亮了些。
白琰機械回頭瞟了一眼,深深的山崖立刻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垣清……”白琰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冰冷的雪地上,眼神錯亂。
鬼狼發出一聲低嚎,再次向前,依舊是很警惕地盯著白琰。
白琰感覺手邊似乎摸到了什麼,是一塊硬冷的石頭,她緊閉上眼,猛地將石頭扔向鬼狼。
“嗷——”鬼狼一聲憤怒的嚎叫,撲向白琰。
白琰尖叫抱住頭,眼前竟浮現了垣清的麵容。
忽然,眼前身影一閃,隻聽得“嗤——”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濺灑在雪地上。
白琰顫抖著睜開眼,眼前是垣清執劍的背影,很挺拔,就像她第一次見著他時,還是那樣令人安然。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出幻覺了?白琰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垣清就消失了。
被刺穿喉嚨的鬼狼沒發出一點聲音,沉重掉落在雪地上。
垣清慢慢轉過身,向白琰伸出手,長劍上還帶著絲絲血珠。
白琰顫抖著握住他的手,才發覺自己的手是那樣冰冷。她想站起身,忽然感覺腰間一緊,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為什麼不聽話?”垣清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白琰緊緊環著他的脖子,害怕得不能說話。
“琰琰,”他低聲道,“別怕了,我在這,我們回去。”
白琰哽咽應了一聲,牢牢抱著他的脖子,不願鬆開,但她並未注意到,垣清走過的每一步,雪地上都拖下一條殷紅的深色。
回到屋中,白琰依舊驚魂未定,不過更令她驚魂的,是屋外雪地上那一灘鮮血似的殷紅色。
“垣清!”她猛地回身,看到垣清手臂上已被鮮血染成深紅,不由得慌亂起來。
“沒事……”垣清嘴上說著,但疼痛還是令他微微蹙眉,那疼痛,恐怕不是他替白琰擋下的鬼狼的那一爪,更像是毒。
鬼狼的爪子上帶有劇毒。
白琰在原地手足無措一陣,慌張上前,但被垣清輕輕握住手。
“沒事,”他凝視著她,“我來就行了。”
“不行!”白琰急著去解他的衣衫,“我是藥師!”但當她解下他衣衫時,手還是頓了頓,臉有些發燙。
垣清的手臂上,赫然一道深深的抓痕,很刺眼,也很可怖。
白琰顫了一顫,小心用布擦拭著傷口,手卻不住地抖。“有毒……”她的指尖沾上了一點血,那血竟是黑的。
垣清沒說話。
“把這個吃了,”白琰將荷包中那幾枚紅色小丹藥遞給垣清一枚,“我師父製的,很有用,師姐身上的毒都化去不少。”
垣清依言含下。
一直到包紮完畢,都沒人再說話。
白琰感到一陣暈眩,一隻有力的手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