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琰呆愣住。
垣風勾起唇角，“這個理由，可以麼？”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白琰氣道，“什麼破理由！我才不信呢！”
“不信？”垣風半直起身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你還要怎樣？”
“什，什麼喜歡！我，我才不信！”白琰蹬著他，“你，之前在那裏，你還讓人來殺我，我才不信！”
垣風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你相信？”
“啊？”白琰愣住。
“若不是我放水，垣清可能進得去，救得了你？”垣風微笑道，“你覺得，我是真要殺你麼？”
白琰愣了愣，很快就抗議道，“那，那之前在西楓王府你也派人來殺我！”
“那是之前，”垣風挑起鳳眼，“現在是現在。”
白琰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現在可以了麼？”垣風望著她。
“不要！”白琰抿唇嚴肅看著他，“我才不要和你回去！”
“真是……死性子難改。”垣風顯然不耐煩了，他鬆了手，“隨你去吧，你回去，就看看你和垣清到底誰能活得長些。”
白琰咬了咬唇，沒說話，望了他一陣後，轉身跑開了。
白雪黑夜中，什麼也看不見，滿眼泛著光的黑藍色。白琰全然不知自己在哪裏，隻是尋著戰鼓呐喊聲最大的地方跑去。
拐過一座座被白雪覆蓋的山丘，眼前是一片濺灑著鮮血的狼藉土地。
白琰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
她第一次見到戰場竟是如此。
四處便是廝殺之聲，分不清敵我，隻能看到一道道銀光閃過，一聲聲刺入身體的“嗤”聲，和不斷有人倒下的悶聲。
垣清在哪？
白琰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不斷地來回在戰場上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廝殺的人群在她眼前有些模糊。白琰木訥地往前走著，腳下便是鮮血淋漓的土地。
“垣清……”她喃喃著，四處張望，“垣清……”
白琰隻覺得一陣陣惡心，腳下卻止不住地往前走。她要找到垣清，一定……要找到他。
亂軍之中，沒人注意到一個姑娘，邁著有些僵硬和膽怯的步伐往前走。
白琰緊緊攥著身側的裙子，不斷有銀光在眼前閃過。她沒有躲開，也不知道該如何躲，隻想找到垣清。
忽然，一隻強有力的手攬住她的腰，一用力，便將她帶上馬。
白琰怔了怔，那熟悉的感覺驀地回到身邊。
“這裏很亂，為什麼還要亂跑？”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白琰沒說話，怔怔後，慢慢垂下頭，任由垣清駕馬帶著她衝出重圍。熟悉的蕪檀香在鮮血的腥味中還是那樣溫暖。
黑馬在一座雪山後停下。
“在這裏等著，我會回來接你。不要亂跑。”垣清將她抱下馬，緊蹙著眉，轉身就要離去。
“垣清！白琰急忙叫住他。
垣清回身。
“剛才……”白琰緊張抿了抿唇，“西楓王……”
垣清微微側頭，“怎麼？”
“他說他……”白琰躊躇一陣，道，“說他喜歡我。”
“……你怎麼說？”垣清聲音清清淡淡，很快就被周圍的廝殺呐喊之聲淹沒。
白琰望著垣清，他的黑眸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深邃，看不出什麼。“我……我沒說什麼……”她猶豫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