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修士一陣腹誹,心道:“晶石到手,你現在話說得倒是漂亮。之前怎麼不這麼說呢!口是心非的家夥。”
這三十多塊低品晶石可是他積攢了許久才剩下的,如今被張毅席卷一空,難怪心中要發牢騷。不過當他接過張毅遞過來的玉盒時,眼中依舊難掩驚喜之色。
張毅一極快的速度與年輕修士辦理了交接,然後迅速離開了此地,開始尋找下一個買主。
因為事先做足了調查工作,所以張毅幾乎是直奔下一個目標而去。交易的過程大同小異,張毅儲物褡褳中的靈草迅速減少著,而低品晶石卻飛速的增加。
當交易了第十二株二星靈草之後,張毅的儲物褡褳中已經有了四五百的低品晶石了。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離開了這個地攤,張毅又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他記得,那個人是個紅發老者,修為已經到了凝氣四層巔峰。現在行人越來越少,天色也逐漸昏暗下來,不知老者離開了沒有。
張毅一邊地頭思索著心事,一邊加快了腳步。在一個拐角處,他猛然抬起了頭,凝目向後麵望去。仔細觀察了一圈,後麵幾個修仙者稀稀落落的走在街道上,除了幾個具有凝氣七八層的修為外,其餘大部分都是凝氣四五層,偶爾出現一個築基期修士,所到之處,路人紛紛投來敬畏的目光,前麵的人更是快速閃開道路。
低頭思索了一陣,張毅的眉頭皺的愈發緊了。他剛才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那種感覺一閃而逝,當他靜心感應的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難道是錯覺?”張毅心中生出一絲疑惑。再次將後麵的行人觀察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搖了搖頭,張毅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幸運的是,那個紅發老者還在那裏,前麵擺著一攤玉器,有玉盒、玉鏟、玉鋤、玉瓶甚至在一邊還有幾枚玉簡。
修仙者對於玉器的需求非常巨大,所以販賣各種玉器也是一種不錯的謀生方式。尤其是對於在修仙界根基不甚深厚的人,如果他們在凡人界有一定的權勢,完全可以以金銀作價從凡人手中購得玉器,然後從修仙者手中兌換修煉用的各種材料。
從紅發老者身上的那套華貴服飾可以看出,這個老者在凡人界非富即貴,難怪能夠收集到如此多的玉器,而且品種還相當齊全。
張毅快步走了上去,開始與老者攀談起來。
當張毅再次拿出玉盒的時候,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再次出現。這種感覺極其微妙,仿佛有一隻蚊蟲在背後軟肉上叮咬一般,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察覺不出來。
張毅沉吟片刻,突然一把抓起玉盒,在紅袍老者滿是詫異的目光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真的被人盯上了。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再繼續進行交易。張毅一遍思索著,一邊快步向前行去,經過的都是修仙者雲集的地方,而且速度非常快,他相信,隻要對方還在盯著自己,那麼在這麼快速的跑動中,那人必然會露出馬腳。
跑了大約三四裏路,張毅再回頭看時,後麵的行人依舊表現如常,根本找不到任何發現那人的線索。
他默默的站在路口處,抬眼向前方望去,前麵一個二層木樓前麵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在木樓的前麵一張帆布做成的巨大招牌迎風招展,上麵寫著三個大字:“聽風樓。”
這座聽風樓相當於客棧的性質,也可以當做修仙者修煉的洞府使用。許多修仙者來到這裏,就是為了爭取一個位置較好的房間閉門修煉。
聽風樓的位置選的也極好,在流靈穀兩側的半山腰處,這裏是整個流靈穀靈氣極其充沛的地方,正是修煉的最佳場所。
張毅抬步向聽風樓走去,還沒等他走進樓內,就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這位道友留步。”一個雄厚的聲音在左邊響起。
張毅回頭看去,見是一個綠袍老者站在路邊對自己說話。張毅停住腳步,沉聲道:“閣下叫我何事?”
綠袍老者手拄一條蛇杖,身上的袍服不知用何種材料作成,隻覺得華貴一場,而且看他的氣度,雍容華貴,給人一種身居上位的感覺。
張毅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老者一番,很快判斷出對方有著凝氣八層的修為,不由得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在張毅打量老者的時候,老者的一雙灰暗的眼珠骨碌碌轉動,也在打量著張毅。但從他不斷閃爍的目光中不難判斷,他似乎對張毅的身份進行著某種揣測。
“嗬嗬,這位道友想必是要住店吧?不如和我們湊做一塊,等夠了六個人一起進去。”綠袍老者含笑說道。
張毅眉頭一挑,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湊足六人?”
這時從老者身後走出一個短小精悍的漢子,搶著替老者答道:“道友你有所不知,住宿聽風樓有一個優惠的條件,那就是如果六人同時入住,可以給予八折的優惠。以每人五十低品晶石計算,打八折就可以替我們每人節省下十枚低品晶石,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時後麵走出一個體態豐腴的中年婦人,頗有幾分姿色。或許因為身為修仙者的緣故,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褶子,潔白的就像玉脂一般。
中年婦人這時冷冷哼道:“還不是這聽風樓的主人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入住,才立下的這個規矩。你看,前麵的煙雨樓門可羅雀,而聽風樓卻早已人滿為患了,大都是衝著這八折的優惠來的。”
張毅頓時明白過來,為什麼在聽風樓外圍聚集了這麼多的修仙者,原來是為了拉攏一些同道組團入住,以達到享受優惠的條件。他不由的對聽風樓的主人刮目相看,能夠想到這個方法吸引眾多修仙者,此人必不簡單。
張毅向綠袍老者後麵看去,注意到在老者後麵,還閑散的站著三個人,除了漢子和中年婦人之外,還有神情倨傲的青年。這個青年在張毅到來之後,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有朝他這裏看一眼。
看到張毅露出躊躇之色,老者目光微不可察的閃過一道精芒,再次說道:“如果道友擔心六個人一起進駐可能會耽誤修煉,那麼大可不必。因為聽風樓雖然以六個房間為一單位進行布置,但每兩個房間之間都有特殊的材料隔開,完全可以避免相互之間的打擾。”
“是啊,”中年婦人在後麵補充道,“你放心,這位趙老還有一位孫兒一同入住,剛才出去辦事去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加上他我們正好有六個人。隻要他來了就能進去,而且趙老已經預先定下了房間,付了定金的。到時候我們將住宿的費用直接交給趙老就可,不用擔心會沒有房間。”
張毅徐徐點頭,籲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嗬嗬,這樣最好。我給你介紹一下,”紫袍老者非常滿意,依次指著中年婦人、精壯漢子和倨傲男子道,“這位是金道友、陳道友和陸道友。老夫就不用介紹了,你可以稱呼老夫為趙老。待會我的孫兒就會回來,你可以叫他小六子。”
當介紹到自己時,陸姓青年隻是往張毅身上瞥了一眼,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金姓婦人怕張毅麵子上過不去,立刻解圍道:“道友不要介意,陸道友就是這個脾性。”
修仙者大多會有一些古怪的脾氣,張毅自然不會介意。當老者介紹完之後,張毅才緩緩言道:“在下張順。”
在素昧平生的一群人麵前,張毅不願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於是就胡亂起了個名字。
除了陸姓青年之外的其他人立刻熱情的與他打招呼:“原來是張道友,幸會幸會。”
幾人客套了一番,開始有一句每一句的攀談起來。張毅發現,紫袍老者對幾人最為熱情,幾乎有問必答;而金姓婦人則脾氣很好,總是麵帶微笑;陳姓漢子說話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每個字的發音都非常清楚,令人忍不住想要與他攀談;至於陸姓青年,張毅感覺他就像獨立霜雪中的一棵鬆柏,傲然不群。
這幾個人各有特點,交談起來也不覺得沉悶。過了不久,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少年穿過人群,擠到了幾人麵前。
當這個少年出現的時候,張毅突然扭過頭,與少年凝目對視。少年似乎有些害羞,剛與張毅目光接觸就立刻低下了頭,徑步走到趙老麵前。
看到少年,金姓婦人立刻拍手笑道:“很好,小六子終於回來了,咱們也可以抓緊時間進去了。”
趙老笑道:“好好,都進去吧!大家把四十塊低品晶石準備好,待會交給小六子,其餘的事情交給這小子辦就好,咱們隻管進房間。”
六人穿過密集的人群,魚貫進入聽風樓內。
在進入聽風樓的一刹那,張毅落在了後麵。他腳步突然放慢,與其餘五人拉開了一段距離,目光落在小六子的背影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