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大門,便看到了路邊的停車位上,停著一輛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車。難道她跟顧承軒一起來的,所以,他錯過了她?
心裏有些鬱悶,但是,無論如何,他今天也要見到徐麗瑩。
“媽,吃隻蘋果吧。”顧承軒將削好的水果遞到徐母的手中,“麗瑩她有點兒事,所以,不能來了。”
在門口徘徊不進的杜芳仲隱隱聽到了從屋裏傳出來的顧承軒的聲音,原來,麗瑩沒來!都這樣了,顧承軒還能來看麗瑩的母親,可見他對麗瑩的感情有多深。情有多深,反之,恨就有多深。可是他依然能有此胸襟,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所以,杜芳仲在心裏暗暗決定,自己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為好。一轉身,卻看到徐麗瑩正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淡淡的看著他。
“麗瑩。”
徐麗瑩抱著雙臂,微微歎了口氣,
“走吧。”
他們在療養院對麵的一個奶茶店裏坐了下來。
徐麗瑩依然像往常一樣,靠窗坐著,看向窗外。杜芳仲知道,她看不上他,且心裏一直沒有放下顧承軒。哼哼,他在心裏自嘲著,覺得這很正常,一個是碌碌無為的糙漢子,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富帥總裁,任憑哪個女人都不甘心。
“麗瑩,你,跟孩子怎麼樣了?”徐麗瑩微微眨眼,卻不說話。“麗瑩,我找你來,就是想告訴你,我決定了,無論這個孩子是誰的,我都心甘情願的要他,養他。生下來吧,你需要一個孩子,而我也需要你。”這句話,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無比感動,可是在徐麗瑩聽來,卻是無比的諷刺。不是這句話不動聽,不感人,而是在於那個說話的人是誰。
“嗬嗬,”徐麗瑩一聲冷笑,“話說得倒挺輕巧,你拿什麼養活我跟孩子?”
“沒錢,我可以掙,我一定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幸福的生活。”杜芳仲拍著胸脯,言詞切切。
徐麗瑩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掙?你拿什麼掙?就你賣苦力掙得那幾個錢,夠給孩子買奶粉,還是夠給我買衣服?”
杜芳仲沉默,這句話不僅是他身為男人的尊嚴,更是他打動她的關鍵,
“麗瑩,隻要你生下孩子,接受我,你現在所擁有的我一樣也不會少,而且會給予你現在所沒有的。”他摸著胸口,目光堅定,執著而又真誠。
即便是空頭話,也讓人覺得勇氣可嘉,徐麗瑩微微轉移目光,怔怔的看著他,揚了揚唇角。愛我的人為我付出一切,我卻為我愛的人傷心流淚到天亮,歌詞唱得一點兒也沒錯。
“好,給我時間考慮考慮。”
坐在另一個角落裏的顧承軒笑了,每個人的感情都是脆弱的,經不過寂寞與孤獨的煎熬。莫不是麗瑩受不了他工作狂似的工作態度,受不了他因工作而對她日漸減少的陪伴,他們之間也不會走到如此地步。現在,有另一個人願意為她付出全部,對她來說,何嚐不是一件幸事?
可是,看麗瑩的冷漠態度,杜芳仲將來的路還是很難走的。
這裏的一切都沒變,桌子上依然擺放著他最後一次送她的藍玫瑰,已經枯萎,她喜歡看的雜誌還擺放在沙發旁的茶幾一角。雖然這裏被傭人打掃得一塵不染,可是卻仍然能感覺到沒有人住的空蕩。
顧承軒已經很久沒回這個家了,上次來是什麼時候,他已經不記得了。不願改變這裏,不是他還想挽留這份感情,也不是他拋不下這段感情,而是因為他早已經習慣了這個環境。一個人的習慣一旦形成,再改,豈是一件容易的事。
“先生,今晚想吃什麼?”家裏的傭人畢恭畢敬的問他。
顧承軒掐滅煙頭,摁進煙灰缸,緩緩起身,
“我不吃了,一會兒就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環境令他熟悉而又陌生,熟悉到讓他有些喘不過氣,陌生到讓他空虛致極,他片刻也不想多留。
車子經過街角的時候,路過一家室內盆栽店,一眼望去,綠意盎然,很是養眼。顧承軒不由得把車子停到了一旁的停車位上,緩緩走了進去。
店員很熱情的迎了上來,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嗎?是送人還是自己需要?”
顧承軒微愣,繼而輕輕笑了笑,
“送人。”
店員微微垂眸,
“那請問您是送給男士還是女士,她喜歡什麼樣的?我可以幫您挑挑。”
她喜歡什麼樣的?顧承軒低眸沉思,
“是女士,跟你年紀差不多大,有點兒小倔強,很安靜又有些傳統,應該喜歡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