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毓坐在飛機上就一直在想,等會兒見到了導演和編劇,一定要態度誠懇地跟他們道歉,然後闡明自己不想再出演《廣陵潮》的理由,至於這個理由中韓行川占了多少的比重,她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好。
事實上她從坐上了飛機就開始睡,睡得昏天黑地日夜無光,好像要把昨晚上失去的睡眠全給補回來。
韓行川側頭看見魏毓把整個腦袋都搭在了何垣的肩上,眼神有些黯淡。
看魏毓現在的這幅樣子,她昨天晚上是絕對沒有休息過。
他不能因為魏毓身上沒有那些可疑的痕跡就斷定她昨晚上和那個齊澄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無論如何,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在一個屋簷下呆了整整一晚是事實,這不是說魏毓鬧脾氣就可以否認的。
況且,魏毓對於他的質問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她反反複複隻是在說,這不關他的事。
直到下了飛機魏毓還是懵的,上山的整個過程她都是被韓行川拉著走。
大妞在後麵跟鄭暢交頭接耳,說:
“這兩人是怎麼回事啊?早上還鬧得不可開交,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現在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鄭暢望著前方的兩人,不說話。
其實他覺得自己知道了特別多的事情,可是他理不清頭緒,也不敢去細想其中的關節。
“別瞎說!”
鄭暢隻能喝止住大妞的胡思亂想,在什麼都沒有清晰化的時候,他作為韓行川的經紀人不能容忍別人對他的胡亂猜測。
大妞嘟嘟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說:“我也沒說錯啊,魏毓不是還打了咱們老板一巴掌嗎?喏,你去看看,咱老板現在臉上還留著一巴掌印呢。話說我長這麼大,活了這麼些年頭,在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前,我也想不出誰敢打我們家老板,隻能說,魏毓確實是不一樣的煙火。”
何垣在旁邊聽見了,連忙咳嗽幾聲來緩解自己的尷尬。關於魏毓打了韓行川的事情,他到現在也沒法說服自己接受。
你說魏毓她怎麼敢啊?她以前雖然是任性了點,但是分寸絕對是有的。她嘴上不饒人的時候常有,但是動手的時候很少,除非是那個人真的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例如,竇瑤。
可是韓行川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才會讓魏毓覺得他和竇瑤那個小賤人一樣過分?
何垣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清楚。
“走不動了嗎?”
韓行川揪著魏毓後頸的衣服,害怕她一個不查被路上的石頭絆倒。
魏毓抬手去打他的手,韓行川的手背都被拍紅了也沒鬆手。
魏毓惱怒且煩躁地說:
“你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跟你說話。”
“是,我不跟你說話,我自言自語行不行?”
“你煩不煩?”
“嗯,我煩。”
鄭暢在他們身後默默地聽著這一段對話,恨不得現在就來道天雷把他給劈死。
這說話的人是韓行川?
誰能來打醒他?這用無奈妥協又帶著撒嬌口吻說話的人是韓行川?
他是和魏毓的年紀掉個了嗎?
山上的溫度要比山下低個五六度,魏毓剛到半山腰就有些撐不住了,她外麵隻穿了一件高領毛衣,現在就感覺四麵八方的冷風都往她衣服裏鑽,跟一把把冰刀子似得。
偏偏她還嘴硬,在韓行川詢問的時候強硬地說:
“我不冷!”
韓行川難得地沒有順著她說話,口氣有些森然地說:
“魏毓,下次說謊的時候先把舌頭捋直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話都是抖著的?”
魏毓甩開他的手,惱羞成怒地說:
“要不是你把我的衣服給扯鬆了,我現在會冷嗎?”
身後跟著的三人,以鄭暢墊底摔成了一個三明治形狀。
大妞捂著自己的膝蓋,埋怨鄭暢走路不看路,眼睛卻是根本不敢往韓行川和魏毓那裏看。
她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何垣更是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比在寒風裏凍成人棍的魏毓還要難看。
顧子庭喲,你看看你丟給我的爛攤子。
你上輩子自己不上進連累我也跟著受氣就算了,怎麼你死了還要把你幹妹妹丟給我?
這貨倒是脾氣很硬氣,是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主,在事業上不知道要比你成器多少倍。
可是怎麼比你還要讓人不省心?
你是不是把你上輩子沒來得及招到的爛桃花都給了她?
你看看她現在都招了些什麼人在身邊?
之前的齊澄,現在的韓行川,哪一個是讓人省心的主?
更可況還有數以萬計的小姑娘跟在她身後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