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來丈量永遠有多遠。”
其實永遠並不遠。
“你沒生病吧?”
他病了,病得無藥可醫。
“還在生氣啊!”
朕已經不生氣了。
“我想你了。”
隻要這一句話就好,隻說這一句話,朕就原諒你,不管你做了什麼。可你為什麼不說?
“皇上,皇上。”龐公公在帳幔外輕喚。
“嗯?”天亮了嗎?
“您該早朝了。”
“嗯。”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宮女們魚貫而入,細細的為他著龍袍。
那個像今天一樣寒冷的早晨,有一雙手臂緊緊抱過他,那擁抱中明明有情的,現在為什麼沒有了?
體力越來越差,金子算是明白什麼叫行屍走肉了,她很清楚自己這張死氣沉沉的臉很招人嫌,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勾動唇角,繁重的工作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思想。工作、吃飯、沾到床就能睡著。嗬嗬!
又一次因為偶爾出現的葷菜而嘔吐了,金子很害怕,她的胃口從來沒這麼好過,白飯、鹹菜、豆腐沒嚐出什麼味道就能幹掉一大碗,可就是見不得葷腥,有時會想吐,又吐不出什麼東西。顫抖的手不自覺的捂住小腹,她的經期有多久沒來了?她的經期從來不準,也就沒費心計算過,這陣子又過得昏昏噩噩的。總不會是-----,不會的。
“都給公公我幹活麻利點。”洗衣局的管事太監手裏拎著拂塵,祗高氣昂的吆喝,喧鬧的宮女們都閉上了嘴巴。“喂!你這個懶骨頭又在混。”
一拂塵打下來,坐在小凳上的金子猛然回神,顧不得手臂生疼,奮力的搓洗泡在皂莢水裏床單。這管事太監似乎和她有仇,幾乎每日都來找她麻煩,其他宮女們也因此更加厭惡她。
“你以為你還是惠嬪娘娘啊?”居高臨下,輕蔑的用拂塵搗搗金子的肩,“等貶你入奴籍的詔書一下,你就和咱們完全一樣了。”拂塵柄敲打著金子,“所以說作主子時要厚道些,不然會遭報應的。”
金子挪動身子,避開他的拂塵。
“反了你了!”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迅速的一腳就把金子踹倒在地。
金子下意識的護住小腹,瞪著管事太監,以前都忍耐的了,怎麼今天就無法忍受了?
“你還敢瞪我。真真是造反了,造反了。”順手抄起洗衣服用的木榔頭,沒頭沒臉的打下來。
金子咬住下唇狼狽的閃躲,驚慌的發現她是故意討打的,她是在謀殺,闕昊龍沒說錯,她真的很殘忍。
“讓你造反,讓你造反------”
“住手!”
“誰敢-----”一回頭,“春嬤嬤,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有吩咐知會一聲就行了。”丟開榔頭,管事太監換上笑臉。
瞥了眼蜷縮在地上的金子,“秋蟬姐交待的東西洗好了嗎?”
“好了,好了,這就給您拿去。”管事太監匆匆離去。
“還不把人扶回房裏。”春嬤嬤厲聲嗬斥。
“是。”慌張的宮女們七手八腳的扶起金子,送回房。
看來有些事情不能在拖了。春嬤嬤快步離開。
“什麼?”龐公公震驚的放下杯子。
“惠嬪娘娘可能有喜了。”秋蟬小心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