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敲了敲門,道:“人醒了就帶過去吧!別讓主人等久了。”
曲巧玲努力努嘴,朝秦落道:“這才是最忠誠的狗。”
秦落將被子蓋好,準備再睡一覺。
“你做什麼?”曲巧玲拉住被子的另一頭。
秦落狐疑地看向曲巧玲:“看不懂嗎?我還需要再睡一覺。”
曲巧玲不敢置信地再問了一遍:“這個時候,你說你要睡覺?”
秦落好奇得道:“有什麼不對嗎?”
曲巧玲拔高了聲音:“你就不好奇你的孩子呢?你的哥哥呢?”
聽到這裏,秦落強撐著坐了起來:“你若是想我乖乖去見你家主人,那就把他們帶到我眼前來。否則,我指不定會做出什麼。”
“我救了你,你卻如此恩將仇報?”曲巧玲坐回原來的凳子上,摸過桌子上的瓜子,就開始啃了起來。
秦落靠在枕頭上,輕輕地應道:“恩將仇報?恩在哪裏?仇又在哪裏?在我眼裏,秦落早在五年前就跟著秋白去了。現在在你眼前的,隻是一個為了孩子而苟延殘喘的卑微的母親。”
曲巧玲聽到這裏,眼神動了動,卻半字未提。
秦落接下去說道:“我知道我一向被人看不起,秋白在的時候,躲在秋白哥哥的後麵。他不在了,我也絲毫未為他爭取過什麼。可是誰又能想到,秋白哥哥的死非我所願,與世隔絕也是無奈之舉。”
曲巧玲剝瓜子的動作慢了慢,拿起桌子上的水抿了抿。
“我不知道我的孩子現在在哪裏,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對他的保護僅僅是用我自己來威脅你,我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可憐蟲罷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澤爾要見我,我更不知道為什麼他讓我多活了那麼多年。可是現在的我,一點都不想再卷入任何紛爭了,我隻是想和我的念兒安安穩穩地生活在一個小村落裏。”
秦落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繼續道:“可是都被你們毀了,僅僅一天,再次見到殷歆的時候全部破滅了。”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曲巧玲收起平時嬉笑的表情,一臉的疑惑。
曲巧玲仔細回憶了這麼多年,自己好似還沒有為誰活過。
主人給了自己生命,自己便按主人的意誌活著。沒有人保護自己,自己也沒有想要保護的人。
聽了秦落的話,心裏感覺很不是滋味。
秦落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與你無關!隻是突然想找人說說話,而這個時候我的身邊恰巧是你罷了!”
曲巧玲抬眼端詳起秦落,說真的,就像她自己說的。
自己從來沒有看的起過她。不管任何時候,在曲巧玲的眼裏,秦落就是一個累贅,一個包袱。
甚至,曲巧玲認為秦落應該是個很開心的人。因為好像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煩惱到她,所以她可以大度到親哥哥殺了自己的丈夫都可以那麼輕易的原諒。
可是,她發現,她錯了。
秦落活的比任何人都累,比任何人都善良。
在她的世界裏,沒有對與錯,沒有仇與怨。
隻有那份叫做愛的感情,延續著她那微不足道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