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要對她腹中的孩子不利?她以為今日的事都是他所為?她竟如此的不相信他?
透過銅鏡,看到身後之人的憤怒,放下木梳,緩緩的起身:“皇上不是要一同用膳,還去嗎?”那份突然將至的淡然和飄忽,令樓澈的憤怒幾乎就要爆發,緊咬著牙關,強製鎮定,緩緩的點點頭,轉身先行離開。
跟隨在他的身後,無意間劃過他藏在袖口下的手,隱忍的一直緊攥著,她心中那一晃而逝的愉悅瞬間煙消雲散,快走了幾步,盡量保持與他同行。
側目看著身旁之人,腳下放慢了不少,心中的怒氣漸漸的平息。伸手將她露在外麵的手一拉,朝著自己靠近:“不許掙紮。”
轉眸看著他,何時開始,他身上的那股王者之氣早已顯現,甚至舉手抬足之間,那股貴族之氣還參雜著隱隱的霸氣,令這個原本溫和的男子越發的像一個帝王,一個萬人之上的王者。原來,樓澈早已改變,而她堅信的,始終是那段懵懂的歲月裏他們最純粹的感情。
被他牽著的手傳來熟悉的溫度,可她的手,因為有暖玉在懷早已不似過去的冰冷,兩手交握間,竟沁出了汗水,他不鬆手,甚至緊緊的抓住,她試著抽回,卻引來了他的一記冷眼。
百裏閣,是青嬰以前從未聽過的,此時走來才知曉,她離開的日子裏,樓澈便在原本的人工湖麵上建造了這樣一座氣勢磅礴,十分華麗的樓閣,說是遊玩所用,實則是用於單獨麵見一些朝中大臣,和私談秘事所用,然,今日,卻用來與她單獨用膳。
湖麵上波光粼粼,並未因冬季的嚴寒而結成冰,反倒是綠油油的波光,折射著清晨的陽光。走進閣內,瞬間一股暖意襲來,他早已命人在屋內擺放了多隻暖爐,一個宮女走上前,先是行禮,隨即將她身上的大氅脫去,拿過一隻湯婆子遞給她。
青嬰站在屋內,環顧四周,此處裝飾極為簡單,白色的紗帳,祥雲紋飾,屋內的擺設更是簡單的出奇,隻有簡單的字畫,細看之下,她的眼眶瞬間泛紅,整個屋內,所有的裝飾,全部是出自她的手,一張張畫,一個個字,都是她曾經送給他的,甚至,屋內布局,都是照仿著幽藍殿她曾經的寢殿。這一看,她才深知他的用意。
驀地輕笑,轉身看著他坐落的地方,雙眸緩緩的垂下:“樓澈,你這是做何?”
“你不是看到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你成功的抓住了我的心,然後親眼看著我難受,一次次的去找尋你,而你,卻告訴我,你對那個人上了心,夜青嬰,你告訴我,這個無辜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不要逼我,我已經一次次的隱忍。”樓澈微眯著眼,冷光四起,死死的盯著她,沒有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舉動,甚至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慌。
他是在告訴她,他在後悔那時的決定?
緩緩的抬起頭,微蹙著眉:“樓澈,你請我來,便是說這些?那你何不在那邊就說清楚?孩子到底是誰的,我說了你可相信?你根本不會去信,我又何故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