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身心疲憊的兩人,在怒張拔箭之時,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所想,隻是,為何他們卻還要拚命的折磨。
“好,既然這樣,那就把這個孩子拿掉,從此,我信任你,不會再與你提起旁人。”斂起眼中的冷意,樓澈突然起身:“來人,將藥端上來。”
瘦弱的身子一顫,震驚的看著他,看著他決然的冷意,整個人的顫抖都在加劇,就連嘴唇都在顫抖,雙手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之中,這一刻,所有的痛都換不來她對他的恨意,他們的孩子,可他不信,他寧願相信這個孩子是她和旁人的,也不信,這是他們的孩子,足足六月的孩子了,陪伴著她跋山涉水六個月都不曾出現意外的孩子,是有什麼樣的頑強生命力在努力的活著啊,而他,卻要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抹殺。
一個宮女端著一碗黑糊糊的藥汁進來,站在她的麵前,靜靜的看著她,青嬰轉眸,眼淚早已流出,朦朧的雙眸,勾起淺笑的嘴角:“樓澈,這就是你的相信?不要後悔,不要後悔你今日所做之事。”緩緩的端起麵前的碗,那黑糊糊的藥汁令她驚懼。
“啪”的一聲,手中的碗突然掉地,藥汁漸了她一身,回眸望去,撞上一雙憤怒的眸子:“夜青嬰,他憑什麼就要這樣的糟踐你,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他,孩子根本就是他的,赫連清崎根本就沒有碰過你一下。”
緩緩的垂下眼簾,將頭扭向一邊:“鳳驚塵,我不是說過,我的事你以後不要再管了嗎?”
氣氛漸冷,屋內的宮女太監見此連忙離開,徒留下他們三人,樓澈俊眉緊擰,看看青嬰,又看看鳳驚塵:“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他不信,傳回來的消息告訴他,青嬰在太淵,整日與赫連清崎一起同進同出,甚至同眠,他不可能至今沒有碰她。營地那次,他也是親眼所見。
“樓澈,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要用一碗落胎藥來將你自己的兒子親手殺死,你可知,青嬰離開的那一日,便已經身懷有孕,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鳳驚塵忍無可忍,即便耐著青嬰已經不斷流出的眼淚,還是要將事情說明白。
腳下踉蹌的連連後退,孩子是他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她眼中的恨意原來是因為他對她的不信任。震驚,悔恨,參雜著太多複雜的情緒,迫使他此刻早已不能鎮定下來。
青嬰將自己的大氅穿上,獨自離開了百裏閣,眼淚始終無法忍住,她是因為傷心的過了頭,已經不能令自己鎮定下來,若不是鳳驚塵,她的孩子就已經沒了。
走回養心殿,倒頭就睡,她太累了,累得精疲力盡,累得腦中一片空白,一切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緊閉著眼,一點也不想睜開,落入那個熟悉的懷抱之中,她依舊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