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遊意心中就忍不住高興。
有機會重新活了一輩子，她算是明白了。人生如此短暫，其他都是虛的，自己活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讓她不高興的，最後她都要讓其百倍償還。
然而遊意這份自得還未持續多久，她便聽到身旁傳來一聲輕輕地歎息。
這聲歎息之中多是無奈，卻也有幾分笑意，若隻是聽聲音的話，恍惚間會以為會覺得它們混合成了寵溺。
“你歎什麼氣？我的計劃有什麼漏洞？”遊意忍不住問。
邊問，她一邊忍不住輕輕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可能病了，或者耳朵有毛病，不然怎麼可能聽出寵溺這樣的情緒。顧鬱延那是誰？鐵血將軍！
不要說寵溺什麼人了，像如今這樣柔著聲音和她說話，已經算是“救命恩人”的特殊待遇了，尋常人能得來幾眼冷視，已經算是較好的待遇了。多數情況下，能引來顧鬱延對話或者注視，那都是戰場上刀劍相向的時候。
坐在遊意身邊的少年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開口說話，聲音依舊平穩，雖然似有似無的語調帶著一點笑意。
“你這個想法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也沒有多少漏洞。”說到這裏，顧鬱延頓了一下。
遊意感受到身旁的人似乎換了個姿勢，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耳畔便感受到溫熱的氣流吹拂而過。
那是，一個人的呼吸？
本來癱軟在岩壁前的身子頓時就僵硬起來了。
再也顧不上什麼閉目休息，遊意猛地睜開眼睛，猝然轉過頭去。
漆黑的深夜，高聳陡峭的萬丈懸崖之上，有細細地風呼嘯而過，伴隨著樹葉花草擺動時產生的細微聲響，恍惚一曲輕柔的江南小調。
之前遊意聽著這些聲音，昏昏欲睡，但這一刻，什麼睡意都消失的無隱無蹤了。
一張俊臉正放大在她的眼前，距離她的雙眼至多不過一寸，因為距離過近，五官顯得有些模糊。可也正因為距離太近，即便光線昏暗，遊意似乎都能看清眼前這張臉上纖細的絨毛雖然場合時間都不對，她都忍不住感歎，皮膚真好，看起來就順滑白嫩，想要伸手摸一摸。
還有那細細的呼吸，溫熱的氣流隨著對方的呼吸緩緩吹拂而來……
遊意下意識屏住呼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間不過須臾，卻又好似過了十年百年。
眼前這張俊臉的主人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了。
他緩緩將腦袋往後移動了幾寸，那張略顯蒼白的薄唇微微彎了彎，勾勒出一抹笑容，“怎麼突然睜開眼睛了，不睡了嗎？”
態度十分平和，好似剛才的尷尬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見顧鬱延這模樣，遊意也不好多說什麼，勉強穩定了下心緒。
這一平靜下來，腦子就好使了。回想了一下，剛才似乎真的是她反應過大了。
就她現在這個容貌，顧鬱延能對著做什麼？而且他先前那番動作，分明是想靠過來說什麼悄悄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