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顧鬱延就有些尷尬了。
他對遊意很有好感,如今卻是被心慕之人說出以前很是“風流”的事。即便是已經失憶,對以前的事全然不清楚,顧鬱延也不得不尷尬。
“咳,除了這些呢。”
遊意以為他是因為被揭露了“花花公子”“風流少年”的一麵而有些不好意思,便也善解人意的沒有多議論。
她想了想,繼續說:“那兩人之中,應是那周溫為主導的。且我的人回稟過,他們應該有十數人一起進城,最後卻隻有兩人進入我遊府,剩餘的人去了哪裏,他們又想要做什麼,這些一概不知。其中也不知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其實遊意心中是有大概的猜測的,但顧鬱延說到底還是這兩人的主子,她出口的話,多少還是要保留幾分。
頓了頓,遊意緩緩喝了一口熱水,低聲道:“其他的我就看不出來了。”是真的看不出來了,若是她真的能夠看出這許多彎彎繞繞來,當初也不會被顧二那個傻子欺騙。
即便重活了一輩子,長進了不少,卻也不至於從一個普通人,變成再世諸葛亮。
顧鬱延見她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忍不住失笑。
“你呀。”
他語帶寵溺笑意,眉目舒展,當真是郎眉星目,生生將這已經有些殘敗氣息的秋意吹拂成了三月的春光,真真是好一個俊秀少年。
遊意卻不吃他這一套,撇了撇嘴,道:“你看出什麼來了,且與我說說?”
“倒也沒有比你多。”顧鬱延倒也不藏私,謙虛道:“我隻看出,以往在京城的時候,我應該不是這個脾性,亦或者說,完全相反的脾性。”
所以他隻是在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甚至都沒有說話冷哼,祝元武和周溫便一副被驚嚇到的模樣,顯然是以往他積威甚久。
聽了他這番話,遊意下意識瞪大的圓,更是眼情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
在前世戰場上,臨死前,遊意唯一一次見過顧鬱延的那一次,這小子確實不是如今這性格。戰場上的顧鬱延,好似一塊寒冰,靠近一些就能夠將人凍傷。哪像是如今失憶時的模樣,時時刻刻嘴角都帶著笑意,好似一湖無波的清水,除了清風吹拂過時會泛起一層層漣漪,其他的時候,你甚至都看不清湖水之下的東西。
但要說哪樣的顧鬱延比較可怕,遊意倒是比不出來。對於她來說,這兩個模樣的顧鬱延都是一樣的。要是將來顧鬱延變成了她的敵人,那就直接一包毒藥下去拉倒。
當然,鎮遠侯府人才濟濟,一包毒藥可能會不夠。但沒有關係,一包不夠,再來一包就是。她遊意什麼都不多,就毒藥是不會缺的。
不過這些自然是不能和顧鬱延說的,於是遊意也隻是笑了笑,用無所謂的口氣,解釋道:“你這是受了重要失憶了。一個人失憶,性情大變也是極為正常的,待得你恢複了記憶,也就有可能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顧鬱延記不起自己原來是什麼模樣了,聞言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反正不管性情怎麼變,他還是他而已。
“無礙,即便是如今我性情變了,他們也是不敢反駁我的決定的。”顧鬱延思索了片刻,才繼續說:“之前,那周溫曾與我嚴明,想讓我盡快趕回京城去。”
遊意皺了皺眉,卻沒有發表其他意見。
周溫想要顧鬱延盡快回到京城去,是很正常的。以顧鬱延的身份,確實不適合長時間流落在外,且他之前曾身受重傷,雖說如今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對,他們定然還是要會去給禦醫之類的仔細查探一下,才能夠放心。
“你是怎麼打算的?”遊意慢條斯理地把茶杯放回到桌上,杯中的茶水已經有些涼了。
顧鬱延見她絲毫不為所動,不由苦笑了一聲,“我暫時還沒有打算,但終歸是要幫你將禹城這些事給解決了,才好放心離開。”
“解決了?”遊意動了動重新變涼的指尖,斜睨了他一眼,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道:“禹城水如此深,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
她這話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顧鬱延嘴角笑意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忍不住質問道:“你這是想要趕我離開?”
“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顧鬱延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遊意皺了皺眉,輕輕抿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