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人隻以為自己是黃雀,卻不知道樹下還有拿著彈弓的頑童。”沈墨岑拍了拍顧沉的肩膀,“再是頑童,也要有耐心。”
“而且我奶奶的演技好的很。”沈墨岑挑了挑眉毛。
“你……”顧沉瞬間明白過來了。
“這事一出,我就跟她聯係過了,不然你以為我能安然地帶著徐栩在這裏養傷嗎?有奶奶坐鎮,三叔和晉陽才能拚了命和楊晨睿鬥。”
沈墨岑都能想象,沈老夫人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緊緊地握住沈晉陽的手,涕淚俱下地道:“晉陽啊,現在墨岑不在了,奶奶就剩你這麼一個還成器的孫子了。IG不管怎麼說都是沈氏的,以前你們窩裏鬥,奶奶睜一隻眼閉一眼也就算了。墨岑一走,股價就跌成這樣,現在正是沈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千萬不能讓外人鑽了空子啊。不然奶奶死都不會瞑目的。”
“老三。”顧沉抱著手,“這事不會是你早就計劃好了的吧?”他的話打斷了沈墨岑的想象,“我說你怎麼單槍匹馬地去救徐栩,你不會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吧。”
沈墨岑沉默了一下:“有過計劃,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如實地道,“我也沒想到徐栩會替我擋下一槍,也沒想到我們倆會差點死在那片山林裏。讓徐栩身犯險境,從來都不是我本意。”
隻跟他勒索一千萬的綁匪,他並不是沒有察覺到不對勁,讓他隻身前往那麼偏僻的地方,不是衝著他來的,都不可能了。
隻是他那時候也的確有些頭腦發熱,他這人辦事一向講究計劃周全。可是為了徐栩,他計劃沒有部署完,就匆匆趕去了交易地點,才導致兩人差點葬身在那片大山之中。但幸好,一切沒有偏離原來的軌道。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沈墨岑正色道。
顧沉道:“什麼事?”
“在我辦公室的保險箱裏,有一份IG的股權轉讓書,上麵是你的名字。”
顧沉明白了過來:“你讓我去攪亂這攤渾水?”
沈墨岑點頭:“到時候,不管是我三叔還是楊晨睿都會想來拉攏你。”
“你怕你三叔鬥不過楊晨睿?”顧沉問道。
“不,我是怕我三叔太精明了,我不想把陣線拉得太長。”
顧沉心神領會:“我明白了,你就放心地在這兒陪著徐栩吧。”
病房裏,徐栩和陸淮州還在說著笑話,笑著笑著就牽到了徐栩肩上的傷口,疼得她眉心一皺。
“你沒事吧。”陸淮州緊張地問道,“需要幫你叫醫生嗎?”
“沒事。”徐栩搖了搖手。
陸淮州道:“我真的挺佩服你的,換了是我,我都不敢跨出去那一步,更別說替三哥擋下那一槍了。”
徐栩笑了笑:“我也是憑本能吧,幸好受傷的是我,要是沈墨岑,我們倆可就都走不出去了。”
“三哥那天穿了防彈衣,哪有那麼容易受傷。”陸淮州道。
“防彈衣?”徐栩愣了一下。
“他沒跟你說嗎?”陸淮州道。
徐栩搖了搖頭。
陸淮州自知失言,趕緊補救道:“他防彈衣也是我們逼著他穿上去的,他那些天都急紅了眼,就怕你出什麼事。”
“哦。”徐栩淡淡地道。
陸淮州吃驚,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別生三哥的氣。”
徐栩道:“我幹嘛生他的氣?”
“你?”陸淮州也有點拿不準她的態度。
“我就說他怎麼這麼傻呢?”徐栩笑了笑,“單槍匹馬過來,一點準備都沒有,這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魚肉嗎?雖然這一槍挨得有點冤,但怎麼說,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我生他的氣幹嘛?怪隻能怪我不能未卜先知。”
“我終於知道三哥喜歡你什麼了?”陸淮州歪了歪腦袋,“你的確跟其他人都不太一樣。”
兩個人說著話,沈墨岑和顧沉就回來了,陸淮州趕緊道:“千萬別告訴三哥是我說的,不然他得扒了我一層皮。”看得出他是真怵沈墨岑。
“放心吧。”徐栩朝他眨眨眼睛。
“放什麼心呢?”顧沉一進門就聽到這一句話,不免好奇地問道,“他這小子,整天沒心沒肺的,有什麼心好放的?”
“他讓我照顧好自己。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嗎?當然得讓他放心了?”徐栩圓場道。
“你都這樣了,還是讓老三照顧好你吧。”顧沉說話也是相當地直接。
他拍了拍陸淮州的肩膀:“走了,小子。把時間都留給他們小兩口,我們兩個還有要事要辦,得趕緊走了。”顧沉說話又恢複了一向的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