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對顧笙歌和晴冉的事情有很大興趣,可是,她卻不願意開口問任何一點有關晴冉的事情,晴冉的那句“原來笙歌沒把這件事告訴你啊”,在小麥心裏記了一個結,那種感覺就像是所有的哀傷揉碎了,和著難以言喻的不理解,在心裏不停地攪拌著。那些鋒利而赤裸的棱角將原本完好的心嘩啦嘩啦的拉開一些口子,失血的白肉像裙裾一樣暴露在肮髒的空氣裏。
她要等顧笙歌親口告訴她,關於他和晴冉的事情。小麥輕輕地搖頭,“沒有人跟我說什麼,隻是我自己在想。”
“待在醫院是不是快要把我的小丫頭給悶壞了,看看,都開始胡思亂想了,走,丫頭,我帶你出去走走。”顧笙歌微微笑著,一臉寵溺的模樣就像是甜而不膩的大白兔,讓人依戀。
沿著公園的林蔭路散步,多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幸福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小麥心裏總會覺得隱隱的不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在小麥看來,幸福抓不住,都是轉瞬即逝的。
“笙歌,有沒有可以讓幸福一直在,不流逝掉的方法?”晚霞裏,小麥揚起臉輕輕問道。
“丫頭,你指的幸福是什麼?”顧笙歌低下頭,看著一臉單純的小麥回應道。
“是心裏那種很滿很滿的感覺。”小麥說著,一臉的滿足,垂在耳邊的發線遮不住她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和甜甜的酒窩。
“小傻瓜,幸福來的時候就好好珍惜,不要去想那些悲傷的東西。”顧笙歌說道,像是安慰,卻又避開了小麥的問題。
“那你給我的幸福會一直在嗎?”或者,這才是小麥問題的重心。
顧笙歌低下頭,看著一臉無辜的小麥。這樣的問題,他卻遲疑了,他給小麥的幸福能永遠嗎?!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和小麥在一起。
“我,會的。”顧笙歌抬起頭來望著遠方的那片被紅雲染紅的天回應道。
得到答案的小麥的臉,幸福中飽含著羞澀,和天際的那片天空一樣的美麗。望向蘇小麥那張幸福的臉龐,顧笙歌不知怎麼的,心裏卻狠狠地痛了一下。感情裏的事情本來就很奇怪,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最終都免不了要分開。更不用說是根本就沒有感情基礎、甚至說有仇的兩個人,想要將這份虛偽的幸福維持到永遠,基本不可能。
“咦,小麥,你也在這裏啊。”方圓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公園裏冒了出來,看著有顧笙歌陪著的蘇小麥問道。她記得小麥好像和她說過自己已經和顧笙歌分手了。可是,看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是那種熱戀時候的樣子。
“你自己來的?來散步啊?嘻嘻,宅女也有出來散步的時候?”小麥打趣道,她今天的精神狀態好很多,說話的神情讓方圓想起大學時期那個開朗活潑的蘇小麥。
“誰宅女啦?你忘記原來在大學宿舍裏周末你都不出門,哪一次不是我下樓給你買飯啊?!”方圓又搬出幾年前小麥的“劣跡”數落道,一邊抬頭看著站在小麥旁邊的顧笙歌。顧笙歌也禮貌地用目光回應。
“這你都記著,小心眼哈,那我還幫你打過好幾次熱水呢,你咋不說?!”小麥也立馬翻老底出來。
“哈哈,你們女生原來這麼懶啊。”顧笙歌微笑著說道。
“我比小麥可勤快多了,是吧小麥?”方圓嘿嘿地笑著,“對了,常勝也來了,在那邊呢,這不是他家人,準確地說是他媽要考察我,唉,行了,我得趕緊過去了。”
“嗯,那你好好表現,別讓常勝為難。”
“嗯嗯,知道了,我走了喔。”方圓急匆匆地離開了,她還是那樣,風風火火的。
“小麥,我喜歡你笑的樣子。”看著方圓走遠,顧笙歌低下頭來對小麥說道。
“我,以前一直很愛笑,”小麥回應,“隻是最近遇到好多事情,或者說慢慢覺得生活原來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美好,漸漸就不怎麼笑了。”
“以後每天給我笑二十次,你要聽話。”顧笙歌以上司的口吻說道。
“呃,這個是自然而然比較好吧,這個要是有次數限製的話,那完了,我肯定做不到。”小麥嘟嘟嘴巴說道。
“二十次已經是比較少的了,沒事,以後有空就給我練習微笑。”顧笙歌依然那麼霸道,蘇小麥甚至能想象出自己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坐在那裏呲著兩顆大門牙傻樂的場景。
“我才不要聽你的,至於一天笑幾次,那不是以你的意誌為轉移的。”小麥微微笑著回應道,那模樣,不再像之前那隻被馴服的小綿羊,而變成了一直驕傲的小馬駒,不過這樣有些桀驁不馴的味道比之前可憐兮兮的樣子更讓顧笙歌覺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