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明白皇甫夜寧已經連著半月都沒有好好休息,原本早該在二十天前就該到的援軍卻沒有半點要來的跡象。皇甫夜寧已經派探子去探了七回,可每次都是有去無回。
他們被困守了,準確的說皇甫夜寧及其的軍隊被徹底的困在了這邊遠的山城中。山城比不得其他的地方,這裏除了山多便隻剩下各種奇珍異草。一旦戰亂被人困死在此,除了等待救援便隻剩下苦守,可倘若救援來得太慢或許他們會先一步耗盡糧草被活活餓死。
昨日柳言被軍醫拜托替皇甫夜寧熬藥,聽說他受了箭傷卻硬著脾氣不願意服藥。早些時候他駐守這裏的時候,便沒有算到那麼快會與東突交戰,糧草雖準備的充足卻終究抵不過這樣長時間的拉鋸戰。
山城的百姓早在開戰之前便被皇甫夜寧遷出大半,這剩下的都是寧願死也不願意離開家園的老人。糧草快要告急,皇甫夜寧正坐在主帥的營帳中發著悶火,已經過了二十天為何援軍還不到?!
雖說東突一時三刻還無法攻克山城,可就這樣將他們圍著早晚他們也會被活活餓死。皇甫夜寧記得嘴角都燒起了火瘡,在這麼多將士們願意將生命托付給他,他不能讓他們窩囊的被困死在這裏。軍人最高的榮譽是戰死沙場,而不是餓死在困守的後方。
柳言端著藥碗站在營帳門外想將藥碗遞給守著的士兵,可守衛的士兵卻連忙擺手苦笑道:“柳小姐還是不要為難小人了,如今王爺盛怒誰也不敢進去。”
柳言無語,他的意思是希望自己進去代替他當炮灰嗎?!無奈的想了一會,隻好硬著頭皮對立麵輕聲道:“寧王殿下,民女給您送藥來了。”
話音剛落,立麵的暴怒聲便戈然而止,等了一會才聽到皇甫夜寧不帶任何怒氣的沉聲道:“進來吧。”
柳言低著頭不敢看身旁的那些將軍們,趕緊將藥碗放到皇甫夜寧的麵前,輕笑道:“王爺請趁熱喝。”說完,便打算退下,卻被皇甫夜寧伸手攔住。
疑惑的抬眼以問,卻聽到皇甫夜寧沉聲道:“你也一塊聽聽。”
“王爺?!這怎麼可以?!”出聲阻攔的人在抬起頭的那一瞬間立刻被嚇得呆住,結巴了良久才道:“王妃?!”
柳言對他欠身行禮道“將軍誤會了,民女南陽城柳言。”
她認得說話的人,早先年是清王府的參謀人稱第一善人的黃勝,如今卻在寧王府擔任第二參謀一職,地位直逼第一參謀將軍孟青回。
柳言自然不能明白為何皇甫夜寧會留被清王府趕出的參謀在身邊供職,不過再不明白她卻不得不承認黃勝的博學多才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可輔佐君主的人才。
軍中之事她一介女流又怎麼可能聽得明白,大致意思就是清王殿下明知道這邊戰事告急,卻還是按不發兵。實在是有置皇甫夜寧於死地的意思,若是此刻對京中發急信請求增援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恐怕也隻能給他們收屍。皇甫夜寧自然著急上火的厲害,這是他第一次帶兵打仗,自然希望凱旋回朝。若是載在了這裏,回京之後他也沒臉再見任何人。
等待救援的日子是一種煎熬,皇甫夜寧則被放在這鍋中快要將耐性熬成了幹。這樣煎熬的日子又過了一個月,就連柳言與南城鳳每日都在惶恐不安中度過,更何況是其他的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