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靠在軟墊上昏昏欲睡,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都嗜睡的厲害,秦夫人也來看過好幾回排除了懷孕的可能,她便有些無奈的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她一直犯困。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身邊的人,能夠在她清心居伺候的人都是經過秦夫人的精挑細選。她不會懷疑秦夫人的眼睛,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秦夫人的照顧她的孩子哪裏還有性命活到今日。
一想到此,她便忍不住的想起慘死的天賜,強忍住萬箭穿心一般的心痛,柳言死命的捂住心口好一會才能喘息。她痛,比誰都痛,這股疼痛融進了血液中這一生都沒有辦法剔除。
碧璽已經隨先生去上課,婉容也被秦夫人接了過去,偌大的清心居便隻剩下柳言與翠濃兩個人,柳言坐在那裏閉著眼睛養神。如今這裏的安靜是建立在他不在的基礎之上,自他走後薩仁再也沒有在她的麵前出現過,突然之間的安靜倒讓柳言生出了一股寂寞的感覺。
人就是這麼賤,都在身邊的時候會覺得煩,誰也不在難得清靜的時候卻又覺得孤單。柳言孤單的情緒還沒有蔓延開來,便見宮中的公公邁著小碎步子傲嬌的朝她走來。
在她的麵前站定,柳言抬眼卻見識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扯了扯嘴角在翠濃的攙扶下站起身迎接。但是在來人眼中她的行為卻是無比傲慢的,宮中人勢利慣了,對她這種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從侍妾上升為側妃的小人物自然不會正眼看。
柳言命人上了香茶才好不容易將他的傲慢堵住,柳言坐在他的對麵等著他說明來意。之前宮中來人有什麼事情都是直接找薩仁,如今找到她清心居來定然是衝著她來的。既然如此,明知道躲不過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等著。
在宮中侍奉的人對誰得寵誰失寵誰丟了性命之類的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來人自稱姓宋,柳言便恭敬的稱呼一聲宋公公,果然在對方麵上尋出了三分得意。
柳言漫不經心的回頭對身後的翠濃笑道:“將上次蓮妃娘娘賞賜的桂花糕取來,光有茶沒有點心未免有些失禮。”
宋公公聞言更是得意非常,同時對柳言的態度也輕慢了許多,隻不過是清王殿下的寵妾而已見了他還不是得低眉順眼的討好著?!
柳言瞥了一眼他的神色,心中悵然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在宮中活下去的?抑或是他身後到底有著怎樣的人在撐腰,才能容得了他這麼猖狂。
見柳言看著自己,宋公公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的尖聲道:“奴家奉皇後娘娘之命請言夫人進宮,言夫人事不宜遲隨奴家立刻動身吧。”
柳言淡然一笑,問:“皇後娘娘為什麼要見我?”
宋公公細眉一挑,厲聲道:“皇後娘娘想見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你不知恩圖報還敢心存懷疑不成?”
柳言急忙按住翠濃的手,不動聲色的對她搖了搖頭,笑著回答道:“公公言重了,柳言怎麼敢懷疑公公您的話,更不敢猜測皇後娘娘的好意。隻是柳言想到隨您離開之前要先對秦夫人說明,免得世子回來找不到我而大吵大鬧,還請公公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