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有一個壞毛病自小就落下的一直都沒有變過,那就是極度護短,無論是誰隻要膽敢傷害她在乎的人或者物,她就會陷入極度憤怒中沒有辦法平息。
當她聽說那些士族子弟竟然在書院裏拿幀渢的身世來取笑,不由得也想起似乎前兩年天驕也被人因身世而備受嘲笑,心頭卻禁不住擔心待鳳華到了進書院的年紀是不是也會因這件事情而被人嘲笑?
心頭一把無名火騰地一下升起,無論她多想壓抑住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咆哮。事實證明她的自製力還是很不錯的,伸手將幀渢拉到自己懷裏,從袖子裏取出帕子替他擦幹眼淚,哄了好一會才讓小人兒不再哭泣。
心情很不舒服的陪著五個孩子用完膳,今日皇甫夜清似乎特別忙早早的便讓劉安來通報不用等他。孩子們用完膳之後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寢宮,而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卻心緒萬千。
這段晚膳她吃得並不多,但是注定了卻要享受消化不良的難受。原本淡然的心情此刻卻滿是煩雜,定不下心在內殿中來回走了好幾回,直晃得莞兒與翠濃一陣頭暈。
翠濃在莞兒的臉上瞧出了無奈和擔憂,有些疑惑的望著她,隻聽到她歎了一口氣,道:“我在娘娘身邊伺候了八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娘娘這般坎坷不安的樣子。”
翠濃也跟著歎了一口氣,目光如影隨形般的膠著在柳言的身上,她對她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若是這個世界上出了皇甫夜麟不對她說假話之外,她也從未對她說過半句假話。翠濃隱去眼眸中的擔憂,她從未想過在幽冥鬼穀中長大的她也會有一天顧及別人的心情。
五歲那年被賊人擄去,她便斷了再回慕容家的心思,五歲孩童若是生活在市井中或許什麼都不知,但是在慕容家長大的她什麼都知道,在權力與欲望的漩渦中耳濡目染很難再保持一顆平和的心。
對於柳言這個姐姐她一直都非常好奇,她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麼求得的心平氣和。夜已深,可柳言卻依舊沒有半絲睡意,揮手讓莞兒退下去陪著鳳華和幀渢,柳言靠在貴妃榻上的軟墊上落了一身的涼意。
翠濃輕手輕腳的送上一床薄被蓋住她微涼的身子,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不料右手被她緊緊抓住,抬眼對上柳言略帶清潤的眼疑惑的望著她。
柳言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對她輕聲道:“陪我坐坐,讓我們姐妹能夠好好說說話。”
翠濃應聲在她身旁坐下,輕柔的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歎了一口氣輕聲問:“你很擔心幀渢和鳳華?”
柳言苦笑著點了點頭,無奈道:“他們是大姐和二姐的孩子,姐姐們將他們托付給了我,我便有保護他們不受傷害的責任,說不擔心哪有那麼容易。”
翠濃深有感悟的點了點頭,笑道:“那姐姐打算怎麼做?總不能將說閑話的人都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