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兒的伺候下更衣午睡,不多時便傳來了均勻清淺的呼吸聲,竟然睡得這般快。
柳言心疼的親自給翠濃上藥,翠濃饒是疼得額頭冷汗漣漣卻依舊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待柳言全部替她將身上的傷口都包紮好,翠濃就連嘴唇都已經慘白得嚇人。
柳言熬不住自己的心疼,輕聲問:“疼不疼?要不要宣太醫過來看看?”
翠濃自己忍著劇痛穿好衣服,對她輕聲笑道:“不疼,這些都是皮外傷敷點藥就好了。娘娘無須為翠濃如此擔憂,翠濃地位低賤不值得娘娘如此掛心的。”
柳言被她的話噎住,想說話隻是眼淚先一步占領城池,在她的清秀容顏上落滿淒涼。
自從那日給柳言飛鴿傳說提醒翠濃就是當年殺害十七公主的凶手之後,皇甫夜麟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柳言靜靜的站在後花園的假山旁發呆,平日裏這個時間點本該有幾隻鴿子在這裏閑晃,如今連根鴿毛都尋不見。
柳言隻覺得很奇怪,疑惑的轉身往回走,這次出來她誰也沒有帶,隻是孑然一身的來這裏瞧一瞧。剛轉過假山的流水邊,從伸手猛地竄出一個黑影,口鼻都被人捂住緊張地反手就用胳膊肘捅身後人的肚子。耳邊傳來一聲吃痛的抽氣聲,眼前一花身子被人轉了一個圈,對上身後人的眼,氣得她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硬生生的又給逼了回去。
那是一張讓她閉著眼都能描繪出輪廓的容顏,此刻正滿臉笑意的將她望著。柳言怒道:“你怎麼在這裏?”
皇甫夜麟無所謂的伸了一個懶腰,慢條斯理的揉著肚子哀嚎道:“卿卿,你下手真狠!疼死我了都。”最是風情那回眸暗含責備的一瞥,卻不料柳言根本不為所動。
“我問你,你怎麼會在皇宮裏?”柳言壓低了聲音,生怕引來前來查看的宮人。
皇甫夜麟收起吊兒郎當的嬉笑模樣,靠在假山的石頭上認真道:“有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你冒險親自來一趟?”
皇甫夜麟溫柔的望著她,輕笑道:“我說的話你信不信?”
“信!”依然是沒有半點遲疑,她回答得一如多年前一般堅定不移,隻要是他說的她都相信。
皇甫夜麟愣了愣,輕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揉完又有些心疼替她整理好,輕歎了一口氣笑道:“你對我如此信任,真是我的三世修來的福氣。太多時候我既想讓你看清真相,卻又怕你承受不了那錐心之痛。如此糾葛,又是為了何?”
柳言被他說的莫名其妙,一陣心跳加速之後恍悟他來似乎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對他說明。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問:“但說無妨,我承受得了。”
皇甫夜麟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無奈道:“當年慕容家的案子我查清楚了,確實是皇甫夜清一手為之。你怎麼不驚訝,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柳言也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是不是他早已經不重要,如今慕容家已經得到了平反,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翠濃,她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妹妹?她對我說的話又有幾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