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輕紗
初見你淚如雨下
卻羞殺了百花
提筆潑墨
將你眉目入畫
青絲綰過珠花
朱唇輕啟
刹那芳華
入春過後,宮裏便傳出消息,說是皇上欲立慕家之女為後,慕府這些時日便忙開了。
瓊都慕家,曾是大乾國開國重臣,深得先帝寵信。不但欽賜了離宮兩街的府邸,還特允慕家世代承襲官位,與國同歲。
為人臣子,建府應至少離宮三街——這,是大乾國曆朝的規定。
慕家本就皇恩浩蕩,受此殊榮。現今,家又有女,將要成為那金枝上的凰鳥,所以,世人豔羨的有,嫉妒的亦有。
近來,慕家現今的家主,慕擎懷,被城內的流言擾得頭疼。
慕家本是隻有一個嫡女,年方二八,名喚千雪。可近日,不知怎得,整個瓊都,都在議論慕家,說是慕家十八年前,曾生了個禍胎,隻是不知,在何處將養著。
十八年前的那夜,就像杯穿腸的**,談之色變。
許是當時太讓人心驚,所以,無論什麼,隻要牽扯到那夜,便是禍。
那晚,所有知道孩子存在的人,都已被慕擎懷滅了口,他想不出,除了自己,還有誰,知道著事情的全部。
慕家如今,表麵依舊光彩,可,慕擎懷在朝中混跡多年,自是知道,帝王向來情薄義寡,又何來恩寵不衰。更何況,慕家已是富可敵國,隻怕,早成了皇上心中的一根刺。他要護慕家一個周全,哪怕,隻是這一世周全。
這些吃人的流言碎語,絕不能入了當今聖上的耳,他想。
因著慕千雪是要被立為皇後的,所以在府中被禁了足。本就脾氣暴躁的她,現下更是驕縱,在房裏呆得煩悶了,便要摔打一番才解氣。
現今,已是暮春,慕千雪瞧著,今日陽光似是不錯,便想著,實在煩悶,不如到府中的園子裏曬曬太陽。
剛到園中,她又覺得,自己是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後,舉止間應高貴些。想著,便要尋個亭子坐一坐,賞賞**,讚讚花,裝模作樣地附庸風雅一番。
慕千雪剛坐下,便聽見假山後,不知是哪兩個丫鬟忙裏偷閑,細細碎碎地說著閑話。偶爾的,還有一兩聲的輕笑。那聲音,碎的像微風過境一般,讓人還未捕捉到,便悉數散入這**裏。
可這話,還是全數落入了慕千雪的耳中。
“雜房的那個小賤人阿清,長得還真好看,比小姐可好看多了。”
“是啊,她雖說晦氣,長得還真是不賴,讓人看了,恨不能撕了那張臉。而且......她可比小姐......”
那丫鬟,許是怕被別人聽到,便頓了一下,將聲音往下壓了壓才又繼續說:“而且......她可比小姐,好欺負多了。”
說完,又是一陣輕笑:“你欺負欺負那個掃把星就夠了,竟還想著要欺負小姐,怕是活夠了吧,就她那一副夜叉樣,還不活剝了你。”
慕千雪聽罷,一股火直往頭頂竄。
腦中隻有那句:她比小姐,可好看多了。
她將剛剛折下的花,扔到地上,用腳在花上,狠狠地膩了幾下,咬牙切齒地說:“又是你個賤人,慕寒清。”
慕千雪掃了興致,便起身回了房。她讓下人,將那兩個多嘴的丫鬟帶到房裏。
那兩個丫鬟,被帶到慕寒清的房中時,便知曉,早先在園子裏的那些渾話,定是被慕千雪聽到了。
她二人顫抖著跪在地上,嚇得雙肩有些哆嗦。慕千雪雖然,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子,卻心狠手辣,倘若能一刀殺了下人,便已是仁慈。她向來是,要將下人折磨的夠了,過癮了,方才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