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清見這兩人,嚇得癱在地上,不禁想笑,很好,她就是喜歡,玩兒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她站在那兩人身前,用腳尖挑起一人的下巴,嘲諷道:“哎呦,晌午的時候,我在園子裏聽到,有兩人說想欺負我來著,怎麼,你們現在抖什麼?”
那兩人此時,已是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一邊磕著頭,一邊戰戰兢兢地說:“小姐......小姐饒命,奴婢嘴賤,奴婢該死......”
“哦?即是嘴賤,那便將嘴巴舌頭一並割了,即是該死,那便處死吧。”說完,也不管那二人如何哀求,便命人,將二人的舌頭嘴巴割了,隨後又將她們丟到了狗窖裏。
懲戒完兩個丫頭,太陽已微微有些西斜。她看了看天,就讓隨身丫鬟柳兒去叫雜房的慕寒清。
慕寒清雖說是下人中唯一姓慕的,卻亦隻是個下人。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爹娘,更不知自己從哪來的,隻知道,自有記憶起,便一直在府中了。
在府裏,她隻能幹一些喂馬,掃馬廄,刷馬桶這樣的雜活。這些,本該是府裏的男役幹的,那些丫鬟都是洗衣做飯,或是,伺候少爺小姐夫人們的。可是老爺不知怎得,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髒東西般,還說她晦氣,不許她出現在少爺小姐們眼前。
她記得,她還小的時候,府裏有位嬤嬤看她一丁點兒大,卻要幹這種又髒又累的活,便私自將她調到浣洗房,洗洗衣服。後來不知怎得,就被慕擎懷發現了,他把那些衣服全燒了,還差點打斷她的腿。
每次想起那事兒,她都覺得,腿還在隱隱痛著。
柳兒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蹲在池邊刷著馬桶。
柳兒在離慕寒清還老遠的時候,便住了腳。她用錦帕捂著鼻子,皺了皺眉,厭惡地說“哎,你,去洗一下,小姐叫你呢。”
慕寒清停了手裏的動作,站起身,轉過頭看了看柳兒說:“老爺不讓我靠近小姐。”慕千雪喊她,向來是沒什麼好事的,所以她不想去。小時候,慕千雪便和柳兒一起,沒少欺負自己。
“那我不管,你若不去,小姐生氣了可是要罰你的”。柳兒站這一會兒,已覺晦氣,早有些不耐煩了。
慕寒清猶豫了一下,放好這些馬桶,好好洗淨了手,便跟在了柳兒的身後。她不敢跟柳兒靠得太近,怕又惹了事端,最後遭罪的,隻會是自己。
她應該好好保護自己,避免些不必要的禍端,她想。
她小的時候,過的挺遭罪的,那時候不懂,不懂別人看到自己時,眼裏的厭惡,緣何而起。所以,她覺得老天待自己不公。她明明是,什麼壞事都沒做過,便一出生,就要被所有人討厭。後來,她便認了命,想著,既然老天,待自己比紙還薄,自己便應該待自己好一些。
或許,她並沒有什麼能力,去好好補償自己。但她可以收斂自己,讓自己更卑微些。至少,這樣,可以讓身體,少受些皮肉之苦。
一路思慮著,慕千雪叫自己過去,定是又對自己不滿了。可又想,自己這些時日,根本就沒見過她,又何來惹怒之說。
這段時日,她都是避免著,盡量不和慕家的人碰麵。皇上要立慕千雪為後,她是知道的。所以,這事若是有些什麼差池,即使不是自己的錯,怕是也要被慕家打死。
慕寒清隨著柳兒,來到慕千雪的門外。柳兒敲了敲微閉的房門,恭敬地對著門裏說:“小姐,她來了”。
隨即,門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進來吧”。
慕寒清聽罷,趕緊對著門裏說:“賤婢進去,恐汙了小姐的眼,不知......小姐有何吩咐?賤婢站在門外,候著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