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金陵浮橋起火,燒宋軍。
晌午時分,風向忽改,起北風,燒向唐軍,宋大勝。
我心中知道樊若冰的計策雖好,卻又著驚天的大漏洞,就是容易引火燒身。可是仿佛就連上天都在幫助大宋一般,當火勢由風向吹到“歸聖軍”時,突然改變風向吹向李煜的“聖軍”,導致唐國的軍隊重創。
樊若冰也在罪臣和功臣之間冒險的走了一遭。眼看金陵破城在望,趙匡胤緊蹙的一雙眉也舒展開來,高興之餘放了太子府軟禁的趙德昭。
十月二十六日,趙匡胤攜文武大臣前往同州狩獵,太子和晉王趙光義留京掌管國事。
早年戎馬生涯,趙匡胤初為帝王,曾因狩獵被大臣彈劾,所以極少狩獵。後花蕊夫人又在狩獵中被趙光義射死,從此便不再狩獵。
其實君王狩獵也未必是好事,大遼國的亡國之君也酷愛狩獵,荒廢朝政之事,整天這山那山的打獵,連身邊的近臣也未必知道皇帝在哪兒。而趙匡胤算的上是一個明君,因為大臣一句話便放棄自己打獵的愛好。
正是晚秋,樹上的葉兒都落光了。
我坐在皇後寢宮的窗前,癡癡的看著天上落葉繽紛,地上一襲落葉。午後宋嫣兒睡下,我在她宮中閑得慌。
秋老虎慎人,天氣異常悶熱,手中的白絹團扇不停的扇著,卻依舊燥熱。
心裏頭有些心煩氣躁,便又跑到冷宮休息,冷宮陰涼,又有水榭散熱。我同仲夏時一樣脫了鞋襪躺在草叢上休息,耳邊水聲潺潺,清音納耳。看了一眼清澈見底的池水,倒也不像是死過人的汙穢之地。
忍不住將玉足探入水中,一股清涼之意湧上腳底,眯眼看了看天空,水榭不遠處竟然有一塊牌匾,那字跡有些眼熟。乍看之下並未想起,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我天天看趙匡胤的筆跡,怎的這會兒居然不識?
低頭片刻,忍不住屏住氣,水底浮著一麵腫脹的臉孔,我嚇的要死,連忙收回腳。就這般退後幾步,竟然退到了一個人的腳背。後腦立時三條黑線,難不成……難不成遇到厲鬼了?
雖是怕的發抖,還是壯了膽回頭,竟然是綰綰!大駭表情不亞於活見鬼。我心裏想著,她該不是從冷宮放出來了吧?
自從她被審問後就關在冷宮,她是蕭太後義女,怎麼說也算半個公主。即是敵國公主,關在冷宮中也算對得起契丹王朝。可這會子她怎麼跑出來了?
再看水中的死人,那模樣怎麼那樣眼熟。
“你……你不是應該關著?”我顫抖的說著,目光依舊凝在水中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