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麥克白,能邀請到您的觀看,是我們的榮幸。我們在東京會呆上半年,明天中午在城西會有一場表演。”他居然也口吐西班牙語,然後行了個脫帽禮致敬。
心下不由一喜,無聊之下學的西班牙語,居然能在東京的大街上派上用場,我還以為我這一輩子恐怕都用不上外國語了。
“明日中午,我若有空便一定會去。那麼有機會我將為您彈奏一曲聖歌,現在我和我的朋友有事要離開。”我謙和一笑,將談話帶入尾聲,今夜要入宮謁見,不得不早回。
對於古代馬戲,其實我還是蠻期待的,不知道這個金色馬戲團明日的表演,能給人們怎樣的精彩。
麥克白也是露出喜色:“那麼下次再會。”
與西域番邦之人一番交談,心下想著什麼時候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西域馬戲團的表演。
正這般想著,趙光美忍不住說道:“你們這嘰裏咕嚕的說什麼啊?”
我一臉鄙視的看著他:“真是沒見識,這是西班牙語,不懂了吧?”、
“你……”趙光美向來是說不過我的。
我隻是與他開玩笑,那會真的和他鬥氣,笑道:“是番邦語言,你當然不知道,下次有番邦使者朝宋的時候,你可以學一些嘛。”
“難道你父親連番邦的語言都教你了?我沒聽錯吧,蘇柔,你說的是番邦語言啊!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我撒謊都成精了,隨口就胡謅:“是啊,西域琴師教我琴技的時候,會說西域話,我便學了些。其實我還有許多不會的……比如武功,你的武功就比我好。”
“真不知你爹爹怎麼想的教你這麼多東西, 一個女孩家的……”
我有些氣急敗壞,轉頭停下來問他:“女孩怎麼了?”
“其實女孩也沒什麼的,隻是你大姐也是你爹爹的女兒,怎麼就不會了?”趙光美不依不饒的。
我敷衍他:“大姐他雖不會,但好歹也相夫教子,女兒家改會的婦德婦容,針線女紅,她都牢記在心。算是個極其優秀的女子了,你該知足了。”
趙光美卻說:“這樣的女子,王侯貴族的後代裏隨便抓一個就是,分明是你爹爹偏心,薄待了你大姐。”
我靜靜的看著他,這時候也是該提點他的時候,不然再任由他這般安逸的過下去,也不知道明天在哪裏?隻盼接下來這番話,能一句驚醒夢中人,將他驚醒夢中,不至於在這般渾渾噩噩,坐吃等死下去。
嘴角一絲冷笑:“你說的沒錯,爹爹的確是偏心,我和大姐並不是一個娘親所生。”
趙光美的笑容瞬時就僵在臉上。
他快樂,無所謂,都是表麵上的虛影。
難道他心底深處就沒有害怕過嗎?他庶生的身份!他這種鴕鳥式思考能躲到什麼時候?
我看他的表情,低聲道:“大姐是庶生,我雖沒有因此瞧不起大姐,但我可告訴你,庶生便是庶生,永遠改變不了。庶生之人就要像我大姐學習,如果無法自保,要麼讓自己強大,要麼尋一個強大的人保護自己,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話語中,分明是另有他指。我知道他雖是孩子心性,但絕不至於是孩子智商,所以我相信趙光美一定要明白。如今朝中關係十分曖昧,他雖是王爺,卻與趙匡胤並非一母所生。他若想自保,隻有靠自己。
我不想看著我最好的朋友成為權力爭鬥的犧牲品,趙光美似乎也想通了,低低的歎了一口氣:“庶生……庶生……庶生……”
這般反複說了三遍,他才不說話。平日裏話最多的趙光美一時陷入平靜,他送我至晉王府,道了一聲別,他愁眉不展,我沉麵不笑。
我們二人今日便算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