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軼軒笑著走到紀靈麵前,伸手招呼,“紀小姐,請坐。”
紀靈笑著在他對麵坐下。她的指甲刺入手心,整隻手臂都有了麻意,笑容也似僵住,便看向駱軼軒的目光,卻是堅定且執著。
她告訴自己,她手中抓著可以和駱軼軒談判的籌碼,無須擔心。
最起碼她見到了他,有機會陳述自己的觀點。
她緊了緊手,手伸開時悄悄的舒了口氣,卻想沒到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盡入駱軼軒的眼底,他笑著問她,“你很緊張?”
紀靈一怔,隨即順著他的話答道:“是啊,一般人看到駱總怕都不會輕鬆。”
他揚了揚眉,對這句褒貶不定的話無甚表示,他聳聳肩,微笑,“紀小姐,我十分鍾後有個會議。”
她直直望著他的眼睛:“如果駱先生對我的話不感興趣的話,怕也不會在球場偶遇了,是吧?”
他笑了一下,“你很有信心。”他頓了一下,“而且很聰明。風神股票半天跌破發行價,卻沒人查到幕後黑手是誰,我知道你想找我。”他笑望著紀靈,“你不奇怪嗎?”
紀靈搖頭,“不奇怪,駱先生想知道的事,我想能瞞住的機率很小。”
“其實從今年三月你打第一個電話到我公司,我就開始注意你了。紀小姐手段高明,手中抓著本市很多公司的命脈,但是紀小姐,你覺得為了你的仇,我應該和方天華作對嗎?”他又笑了一下,“就目前來說,方天華在本市的地位還是無人可以撼動。”
紀靈鬆開的手又握緊,心裏冒出絲絲寒氣。咬咬牙,輕笑,“我會找上駱總絕非偶然。駱總查過我,我也一樣對駱總有興趣。我知道東程的前身是黑道,如果說Y市別的公司懼怕方氏是因為財力,那麼...我想不通東程為什麼會懼怕方氏,論財力,恕我直言,東程的原始積累怕是比方氏更加雄厚。莫不是駱總混黑道這麼多年,膽子越來越小?”
駱軼軒微笑看著她,“紀小姐,如你所說,我混黑道這麼多年,你以為你幾句話就能激得我將整個公司壓上?”
“那麼——”
“您請回。”
“你真的對風神的開發案不感興趣?”
“紀小姐若是以一個公平合理的價位買給我,我欣然接受。”
“據我所知,風神的那塊地皮,在未來兩年內,潛力無限。政府已經確定年底動工修路,並於是明年之前將政府大樓搬至附近。可以說,過了明年,那塊地將寸土寸金。”
駱軼軒笑出聲,“紀小姐的消息真靈通。”他看看表,“還有四分鍾。”
紀靈站起身,臉色如常,隻是話中已沒了感情,“駱先生,不耽誤你時間了,打擾你真對不起,再見。”
“紀小姐。”他平穩低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出,“你這樣就放棄了嗎?”
紀靈背對著他苦笑,“我手中的籌碼已全部攤開,既然還說服不了駱總,那麼談下去也沒意思。”她轉回頭,朝駱軼軒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何必壞了彼此的印象,說不定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對不對?”
駱軼軒認真瞧了她片刻,“如果我說我答應你,但是附加一個條件,你同意嗎?”
紀靈突然很緊張,她張了張嘴,發現舌頭已經發硬。她強忍著心的狂跳,聲音幾乎顫抖,“什麼條件?”
“我邀請紀小姐做我的首席操盤手和...”他看著紀靈的目光出奇的炙熱,“女朋友。”
“為什麼?”紀靈喃喃道,後一個條件她完全沒有準備。窗外的陽光益發的刺眼,她眯眼看著駱軼軒,而他的神情如在談論天氣一般正常。
她心裏一下湧起無數苦水,一年療傷二年準備,她絕不能輸。而如今這個條件,同她買了自己有什麼區別?!她自負聰明,學什麼都快,卻為何在感情這條路上卻這樣辛苦?她幾乎都要拒絕,然而方天華惡毒的雙眼出現在她麵前,她回視駱軼軒,眼神清亮,她聽到自己帶笑的聲音:“成交。”
轉身的時候,一滴清澈的眼淚落在淡綠色的裙子上,瞬間不見。
“紀小姐!”駱軼軒沉聲道:“你不要覺得委屈,今天你在高爾夫球場以及餐館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為了這個目的?我不過是成全你。”
“你錯了。今天雖然記者拍了照,但永遠不會被登出來。我本意是想增加談判的籌碼,看來,是我錯了。”紀靈輕輕一笑,“不過沒關係,我後天會準時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