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出來,駱子聰送他們到巷子口,紀靈被駱軼軒押著一星期來一次,不許反對,也不許上訴。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每星期周六紀靈都被駱軼逼著去學舞,駱子聰教舞很用心,駱軼軒有空也會跟著一起起哄。但多數時候他都會和夏河一起商量事情。後來斷斷續續,紀靈又見到許多以前幫派的人。在紀靈的印象中,hei社會就是那種穿黑色西服滿臉橫肉的人,但紀靈見到的人,有像夏河一樣親切如哥哥,也有如駱子聰一般溫和如學士,但看上去,都文質彬彬,也親切溫和。所以有一次紀靈終於忍不住提出疑問。駱軼軒笑了一下,說:“你以為黑社會就是流氓強盜嗎?現在黑社會也知識化了。”
紀靈笑道:“那怎麼個知識化法?”
“子聰以前是他醫科的,後來跳舞拿國際金獎;而夏哥,也是本科畢業生,他二十幾歲家裏出事才加入幫派。”駱軼軒頓了頓,“其實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他大二時就拿過全國的設計大獎。”
她聽他講以前的故事,才知黑社會與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她就像看著一部完全與自己生活沒有交集的電視劇,津津有味,樂不思蜀。
倒是對跳舞這事她越來越興趣了,不管駱軼軒是否有事,她也會準時去。這天練舞晚了點,夏河弄了不少新鮮的海鮮,留她吃飯。
吃過飯,天已黑。從這裏到市區已沒有公車,她就站在巷子口等駱軼軒來接,本來駱子聰陪她在巷口的茶館等,但駱子聰臨時有事,隻餘下她一個人。她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等到駱軼軒,打電話去問,才知道他車子超速,被警察扣了,他正在坐計程車來。
茶館裏的茶一塊錢一杯,裏麵是很劣質的茶葉和糖,她喝了幾口便開始發愣,茶館裏有人吸煙有人吵鬧,她等了會兒終於呆不下去,付了錢出門,沿著來的小路慢慢回去,也小心注意著迎麵而來的車子。
剛走了幾步,一輛十分晃眼的跑車開了過來,燈光極亮,她看不清車上的人。車子在她麵前停下來,怔了片刻,她才看清楚來人,“子北。”
方子北似乎很高興,“小靈,你怎麼在這裏?”
紀靈勾嘴笑笑,本想隨便編個慌言,卻在接觸到方子北期盼的目光時,將自己學跳舞的事說了,方子北很驚訝: “市區那麼多舞校,何必選這麼遠的地方?”
紀靈微笑,“你也知道,我舞蹈沒什麼底子,骨頭又硬,一般的老師教不好。”她想起駱子聰,微笑,“你也知道,我的耐心並不好。”
方子北靜靜瞧著她,等她說完了,他才說:“但你做什麼都認真。”
她哧笑了一聲,禁不住的諷刺感朝自己襲來。
他說:“你在這裏等車嗎?我送你回去吧。”
她看著他期盼的目光,遲疑一下,“有人來接我。”
方子北問,“是駱總嗎?”
紀靈扯起一個笑臉,她和他說話時,沒有辦法和其他人一樣直來直往,她總會不自覺的顧及他的感受,她想了想,才笑道:“這樣吧,我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到......”話還沒完,一輛車在他們麵前停下。
紀靈轉頭一看,駱軼軒正從車裏下來。
他先是微笑看著紀靈,餘光及到方子北身上時,笑容凝固了片刻,卻依舊笑道:“方總也在。”
兩個男人寒暄。紀靈感覺周圍陰風颼颼,拉了拉駱軼軒的袖子,輕聲道:“你不是說你車被扣了嗎,怎麼開來了?”
駱軼軒輕笑,“我看時間還早,想帶你去玩玩,所以叫人把車庫裏的車開過來。”他摟住她的腰,“怎麼,不想去?”
這下真的很窘。方子北臉上雖還掛著笑,但眼睛已盯在了她的腰上。
紀靈隻覺得周身不舒服,也想快點離開,便虛應道:“你能帶我去哪,還不就是在一些巷子裏轉悠。”
方子北笑得一臉僵硬,“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兩位了。”
紀靈以為駱軼軒剛才隻是隨口說說,也沒在意,哪知駱軼軒真的帶著她七轉八轉,在本來就小的小鎮上兜來轉去,直轉得她頭暈眼花,連路邊的街燈都有了睡意,他才在一個市場門口停住,對她說:“我小時候在這個區上學,這裏有個婆婆賣糖炒栗子,很好吃。”
紀靈睜大眼,“你帶我走這麼遠,就是為了吃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