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負我一生,永世糾纏(上)(1 / 2)

一晃眼,便是夜色已降臨,這一片都是不太繁鬧的地方。遠遠望去,竟是一片漆黑中有稀疏的幾處房屋的薄窗裏透出朦朧的光,宛若繁星隕落人間,美而珍。四周沒有什麼吵鬧的犬吠,遠遠隻聽得到稀稀落落的烏鴉叫。突然天兒就變了色,月黑風高。屏婧撐著下巴,頭一點一點的,連帶著發鬢上的發簪的流蘇也輕輕搖晃。時明時暗燈光讓屏婧秀麗的麵容亦變得模糊。江琅正坐在書桌邊,正靜靜地練字。突然撐開的窗“啪”地合上。屏婧一下子就清醒了立刻站到書桌邊,兩人對視一眼,來了。果不其然隨後就響起假柳萋那陰森森的聲音:“怎麼,二位可以把書還給我了。”屏婧倒也姿態隨意,一下躍坐在書桌上,晃蕩著雙腳,笑嘻嘻地問道:“敢問您老芳名為何?”假柳萋抬頭,宛如那日一般蒼涼淒慘,終是重複那一句,還給我書。屏婧也不語,隻是從懷中拿出那本族譜,搖晃著。誰知那假柳萋竟是一下就眼中紅光大盛,顯得更是詭異。假柳萋大喝一聲,手中指甲帶著點暗紅的光芒直抓屏婧命門。屏婧也是一驚,好生快的手法。隨即轉身把江琅一把推開,後手臂抵住假柳萋的手臂,躲過一招。假柳萋卻又是手風一變,素手帶著鋒利的指甲直逼屏婧心髒。眼中帶著焦急和幽怨還有狠厲。屏婧用左手一把打開,然後右手聚了法力,一下打在假柳萋右肩,假柳萋被打的後退一步。屏婧把書扔給江琅,然後對跪坐在地的假柳萋問道:“你到底是何等妖物?這衛氏族譜與你何幹?你到底有何居心?你我皆為妖精,若是做了壞事,那些個脾氣臭的老道士還不得滅了我們?”那假柳萋沉吟了下,見自己打不過屏婧,也隻有點點頭,聲音帶著淒涼:“我?我叫滕若。那本族譜,對我,很是重要。”江琅此時又站到屏婧身旁,皺眉問到:“那你為何要收集衛家族譜?莫非,你居心不良?那衛業城,是你何人?”滕若淡淡道:“業城,是衛家家祖。我,曾是他的夫人。”“夫人?!”屏婧很是驚訝,這這這,這八卦……也太勁爆了!“嗯,那時我623歲,族人道我天資聰穎,修煉甚早。我為蛇妖化形,那年為冬日,天寒地凍,我法力,本就弱。又堪堪遇上獵人,無奈之下,我化為人形,以為能躲過殺戮一劫,不曾想,不曾想,那獵人,”滕若頓了頓,垂下頭,仿佛回到那年一般的無力反抗,喃喃“他竟然起了色心,當時,我居然怕一個凡人,居然到了動不了的地步。我還記得,當時業城商隊恰逢……”江琅本就好靜,倒也是不願多管閑事之人,隻不過見了前時滕若的凶狠,這時見她卻是柔弱蜷縮著身子,雙臂環抱著膝頭,布滿血色的雙眸中帶著無力與迷茫,倒也是輕輕蹙了蹙眉頭,任由她們兩講故事聽。而屏婧,天性好動好鬧,生性不壞,所以遇上這種大八卦,肯定是興奮到雙眸都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夜,就這麼慢慢在滕若的往事中講述中,悄悄變化著。

——滕若故事獻上——

晉年一月,冬。天氣冷得出奇,雪也是往年的一倍。滕若是蛇,天性血冷,畏寒,這時正盤著長長的身子在珞橈山底的一個小洞裏,慢慢吐露著真氣,洞內漸漸升溫,也漸漸被彌散的白霧所充斥。突然,滕若猛地睜開雙眼,蛇眸裏卻是帶著冷意。滕若額上不住冒著冷汗,蛇身也是從開始的穩穩盤著到不住地顫抖。突然蛇身一個猛鑽,鑽出洞口,蛇身的高溫終是停了下來。滕若虛弱地將蛇頭放在雪地上,奄奄一息。還好,若是晚出來一步,怕是要走火入魔,這身修為怕也要毀個徹底。滕若在心底暗暗慶幸,卻不想,一個身影慢慢在靠近。獵戶在滕若附近一丈之遠,充滿貪欲的目光在滕若身上掃蕩著,似乎是要看看這條珍惜的斑斕金蛇身上可有哪些地方能叫他發財。沒錯,那時斑斕金蛇可謂是珍寶,一條蛇便可賣到200兩以上,如此至寶,怎能不叫獵戶興奮?滕若畢竟不是一般蛇,她是修煉了600年的蛇妖,就算自己真氣大失,不過這點危險,還是能感覺到的。滕若猛的用盡全身氣力立起蛇頭,顯得蛇是毒辣陰冷。獵戶顫了顫身子,握緊了手上的大刀,這蛇,每年死在它之下的人可不少,斷不能掉以輕心。可很快,獵戶發現這蛇怕是受了什麼重傷,這凶惡隻不過是保護色,實則一點反抗力都無,如此一想,眼中更是帶著不可置否的貪念,大膽上前。滕若見獵戶上前,有些淡淡慌亂,自己現在反抗之力全無,若是自己這個蛇妖竟然死於一個弱到不行的凡人手上,不得讓全山全族的妖精們笑死?滕若頓了頓,一咬牙,用了真元之力化作人身,企圖嚇走獵戶。不料,獵戶卻實是一驚,不過卻打定她無反抗之力,見她化作人身,眼中除了貪欲還多了分淫欲。滕若化作人形,本體為蛇,自是要比一般女子來得嫵媚妖嬈,蛇本柔弱無骨,此翻更是為本就美貌豔麗多姿的滕若錦上添花。獵戶家中財物不多,一般隻能去那些幾個銅板就可以風流一夜的下等勾欄,哪能遇此尤物?獵戶伸將滕若拉到一個較淺的山洞,不,應該隻算個石壁,勉強可以容下兩個人,但都得是蜷縮著身子。獵戶開始撕扯滕若本就不厚的衣裳。欲行苟且之事。滕若也是一邊假裝哭鬧著,聲音淒慘卻帶點本來的柔媚,滕若眸中是一片冰冷,她在等待到獵戶俯身時,就用本體的毒液覆在指甲上,然後給他致命一擊。眼見獵戶就要俯身,眼前也越來越黑暗。突然,眼前一亮,獵戶側倒在地,背後滲出鮮紅的血。而一個男子俯身為她蓋上衣物,扶她起身,為她拭去眼角的淚。輕輕拍著她的肩,溫柔道:“沒事了。”滕若慢慢抬起嬌媚明豔的俏臉,雙眸含著一汪春水,小巧挺立的鼻梁微微泛著紅。模樣甚是我見猶憐。那男子也不驚訝於她的美貌,隻是眼中有些欣賞之意。那男子倒也是長得唇紅齒白,模樣氣質中都透出一股瀟灑勁兒,甚是俊朗。滕若也不說話,隻是帶著微微抽泣看著他她在賭,他會帶她回去。那男子果然笑著問她:“姑娘可有家?”滕若心中嘲諷一笑,麵上卻是悲傷地搖搖頭。那男子果然輕輕對她道:“那跟在下走吧。”男子逆著光而站,那耀眼的陽光讓滕若一時間誤以為,他,會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