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白一時語塞。
“她沒有做錯什麼,她最大的錯是在我之前認識了你,盡管如此,她依舊是我妻子,您給過她的,不能給她的,我都會給她,都能給她。”裴齊把心裏話說給自己父親聽,要的不是裴白的認可,而是要裴白知道。
“於理不合!”裴白歎息。
裴齊輕笑,“於理不合?您用你犯下‘於理不合’來鑒定陌沁的人生?”
“爸,所有的‘於理不合’都已經發生,除了那一張證書,她已經是我的妻子。我會找她回來的。”裴齊不想再和父親交談下去。
裴白啞口,不知道說什麼好,靜了一會,起床離開,剛走出一步,站住身子歎息說道。
“你大了,我也不知道怎麼管你了,別氣著你媽,如果——如果找到陌沁,好好照顧她吧!”裴白仿佛蒼老了好幾十歲。
裴齊不做回答,隻見父親的背影側身出了房間,才幽幽吐出一口濁氣,抽煙的感覺真不好。
回到自己的臥室,裴白見老婆斜靠在床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
“怎麼又醒了,好好休息吧!孩子沒什麼大事!”裴白上了床,給老婆把被子掖好。
裴母歎息,“聊得怎麼樣?”
“應該不會再胡鬧了。”裴白有些底氣不足。
“自己的老公自己知道,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隨緣吧!都別強求了。平安是福!”裴母說完關了燈休息。
裴白的心情很複雜,接受不了兒子的想法,可是又沒辦法,畢竟已成定局,隻期望兒子能遇見更好的,陌沁也平平安安的,對於這個女人,裴白恨不起來,若說還有愛意卻也再不可能,隻希望一切都恢複正常。
裴齊在這個假期走遍了每一個和陌沁到過的地方,期望著陌沁或許能因為思念而走過這些地方和自己相遇。
可每次都失望而歸。
裴齊時常提著兩大桶水,去澆灌那才種下不久的菩提樹,枝葉間泛起新綠,這才讓他欣慰不少。
回學校的日子越來越近,裴齊仿佛一夜間成長,穩重、內斂,目光也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每個假期回來,裴齊都重複做著這些事,在學校的時候就拚命的啃讀專業知識。
偶爾和鐵哥們一起喝酒,找哥們傾訴對陌沁的思念。
不少追求裴齊的師姐師妹們都被婉拒,裴齊的好友曾祥就不止一次的嘲笑鬧道:“你這是要做情癡的節奏啊!”
整個大學的時間,裴齊始終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
畢業後大家都各奔東西,到各醫院實習,實習一年後又各自忙碌著工作分配的去向問題。
裴齊也不例外。
“小齊子,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曾祥在電話那頭跟裴齊問候著。
整個大學裴齊也就跟曾祥最鐵,裴齊也很樂意跟這個哥們傾訴,陌沁的事這位老同學聽了不少,如今畢業後各奔東西,兩人依舊保持著最密切的聯係。
“老樣子,能怎麼樣?”裴齊懶懶地回著,放下了手裏的水瓢,看著那棵親手種下,這些年長得越加繁茂的菩提樹。
“你在哪呢?怎麼那麼大的風聲。”曾祥被電話裏的呼呼噪音吵得煩躁。
裴齊環顧四周,嘴角一挑,發寒的變著嗓子,如幽靈般飄渺聲音說道:“墓地邊上,小祥子,來陪陪我。”
曾祥一陣惡寒,甩甩身上的雞皮疙瘩,電話那頭呼啦啦的風聲,配合著裴齊那故意裝出來的詭異聲音聽得曾祥渾身不舒服。
“得了,你小子別鬧,跟你說正經的呢!”
裴齊斂了笑,“說吧!聽著呢!”
“我被分到B縣縣醫院了,心情不爽著。”曾祥恨恨的吐苦水。
裴齊低著頭除了樹下一叢略茂盛的雜草,嘴裏因用力而悶哼了一小聲,接著曾祥的話頭說道:“我在市醫院,還行,你也別太急,先穩定段時間再慢慢調卑。”
“現在隻有這樣了,那還能怎麼辦,隻是我這科室沒有美女,可惜可惜啊。”曾祥有些憋屈的繼續吐苦水。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了一會,掛了電話。
裴齊繼續澆著水,清除著雜草。
算算日子,陌沁離開快五年了,這小樹長得已經不小,枝葉已經繁茂起來。
裴齊始終沒有陌沁的半點消息,父母基本上不會在他麵前提及陌沁,這並不代表大家都遺忘了那個清冷的女人。
現在畢業了,工作也穩定,裴齊直接搬到了陌沁的房子裏住了下來,父母也沒反對。
裴齊很孝順,雖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卻每天下班了都去父母那吃晚飯,周末也常陪著父母四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