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朱家大小姐(1 / 2)

凡人死後若是用浸了雄雞血的木鍥釘進心髒就等於是釘進了魂魄的心髒,又加之用白布裹身禁錮了靈魂,並且又用到豎葬和做了三場永不超生咒,那麼大夫人的靈魂不等到幽冥界報到就已經灰飛煙滅了。也就是無論是凡間還是幽冥界都查無此人了。

蓮憶不禁為死去的大夫人心生憐憫,既然大夫人已經灰飛煙滅,那再過多了解大夫人的情況也沒什麼用處了,她對朱老員外道:“至於邪祟到底是何來曆我自會查清楚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不知何時天上彌漫的黑雲籠罩了彎彎的月亮,讓原本就漆黑的夜更加暗了幾分,小廝在前頭挑著燈籠給蓮憶照路,冷風吹的燈籠中燭火搖搖欲滅。回到竹苑後蓮憶了無睡意,從黃金袋中拿出了六界通史細細的看了起來。

外麵傳來了更鼓聲,已經三更了,蓮憶放下書本抻了個懶腰吹滅了燭火向床榻走去,這是外麵突然刮起了大風,大風吹得門扇“咯咯吱吱”的響,聽在耳中頗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蓮憶從桌子上隨手拿了一塊硯台頂嚴實了不停晃動的窗戶,然後返身回到床榻上和衣躺下。

蓮憶知道朱府的邪祟一定不會對自己的到來熟視無睹,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就想看看這個邪祟接下來會做什麼,不多時狂風大作,原本用硯台頂嚴實的窗戶“啪”的一聲被風刮開,窗紙也破裂了,風吹得窗紙發出“嗚嗚咽咽”如泣如訴般的聲音,隨後關得嚴實的房門也“咵”的一聲被大風吹開了。

蓮憶躺在床榻上依舊沒有行動,借著毛月亮微弱的光亮向門外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小人一點一點的飄進了房中,他瘦弱的身體裹在肥大的白衣中,瘦削的麵龐慘白如紙,眼睛的部位是兩個黑漆漆的孔洞,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可是這樣一雙泛著陰冷黑氣的孔洞隻會讓人覺得陰森恐怖。

好在蓮憶也是闖過幽冥界的妖,曾經那些恐怖的經曆曆練出了蓮憶的膽量,所以看見這個小鬼後心裏除了有些毛毛的感覺,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大風依舊刮得房門窗扇劇烈搖擺,小鬼在飄近蓮憶後緩緩抬起雙手,從寬大的白袍袖中露出了尖尖的指甲,烏黑的指甲如匕首般鋒利,泛著森冷的光。

蓮憶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渾天棍,就在小鬼那雙長著長長指甲的手觸及到蓮憶的脖頸處時,蓮憶一個翻身躲開了去並握緊渾天棍猛的打向了那雙長著長長指甲的手腕,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小鬼“倏”的迅速從窗口跳了出去逃走了。

等蓮憶追出去時早就不見了那小鬼的蹤影,搜尋了半天沒有任何收獲後蓮憶回到了房間內關好門窗就上床睡覺了。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第二天蓮憶起床洗漱,用罷早飯後閑庭信步在竹苑的小花園中,臨近後花園時蓮憶聽見裏麵傳來“吱吱咯咯”的聲音,蓮憶悄聲走近聲音發出的方向,隻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坐在秋千上在丫鬟的推送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著。

那個女子那般羸弱的樣子真擔心一陣大風刮來就會將她刮上了天,讓人心裏禁不住為她捏把汗。麵色如紙般蒼白,讓蓮憶不禁想起了昨天夜裏的那個小鬼,隻有眼神中透露出的淒婉和哀怨讓人覺得她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她的眼神中為何會透露出那樣濃厚的淒婉哀怨的情緒呢?

也許她是朱老員外的某個小妾,想到這裏蓮憶就打算轉身離開後花園,沒走出幾步身後傳來了那個女子的虛弱的聲音:“仙人請留步!”

那個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蓮憶的麵前委身施禮,蓮憶也匆匆回了一禮。那女子抬起瘦削的臉蛋看著蓮憶道:“仙人可是昨天夜裏住進府裏的仙蹤派的仙人吧?”

都口口聲聲叫仙人了那還有什麼好印證的,蓮憶點點頭,問道:“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那女子盈盈道:“我叫萍芝,是朱家的大女兒!”

蓮憶了然的點點頭,這個叫萍芝的就是大夫人的那個病秧子女兒啊!

“仙人可否賞臉去涼亭中小坐片刻?”萍芝問道。

兩人來到後花園中的涼亭中坐下,初春的早上天氣還很冷,好在今天早上陽光明媚,曬得人暖洋洋的。萍芝也許出於禮貌坐在了北麵陰冷的地方,蓮憶就隻好坐在了南麵的石凳上,暖融融的太陽正好照射在蓮憶的後背上,舒服愜意至極。

等到丫鬟斟好茶水後,萍芝歎息一聲悠悠道:“這個小涼亭是我母親生前夏天常來乘涼的地方,那時的我還小,母親就懷抱著我坐在涼亭中,她喝茶,我喝蜜糖水。她做女紅時我就將針頭線腦弄的一團糟,那時母親也隻是對我無奈的笑笑然後耐心的一點點將係成疙瘩的絲線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