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不解之緣(一)(2 / 3)

這叫什麼話?都說顧客是上帝,有這麼對上帝說話的麼?氣得我想破口大罵,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忍了忍,我忍不住問她:“你說誰是大狗呢?眼睛壞掉了還是心眼壞掉了?”

服務員一聽,立刻臉紅脖子粗一副要跟我魚死網破的架勢。另一個服務員跑過來勸架,沒想到她一開口竟是,“哎,你跟一隻狗叫什麼勁呀?”

我差點兒氣暈過去,有這麼說話的嗎?我剛要抗議,懷裏的小狗低咽了一聲,反常地蹬著四條腿,害我抱都抱不住,手一鬆,它就躥下地,從兩個服務員中間橫衝直撞過去。

“啊!”兩個服務員慌忙躲閃,殺豬般尖叫起來,滿座皆驚,顧客們紛紛側目。小狗閃身過去,在餐廳正中的花牆邊停下來,後腿半蹲,身子一繃,兩砣黃澄澄的軟體物質順勢而下,明目張膽地橫在潔淨的地板上,散發出幽幽“暗香”。

“哇!”兩個服務員捂著嘴巴一臉厭惡,顧客則憤然離席,紛紛拂袖而去。秩序井然的餐廳頓時一片混亂。我一看形勢不妙,趕緊趁亂衝過去抱起小狗溜之大吉。

逃到安全的地方,我舉起小狗左看右看,又好氣又好笑。雖然覺得小狗確實舉止不雅,但一想起那兩個服務員氣綠的臉,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家夥,行啊,你還挺英勇!有名字沒?嗯……我就叫你……克瑞吧!童話裏一個國王的名字,和你一樣帶勁!”我一時興起,給小狗起了個名字。

小狗扭了扭脖子,很驕傲地揚了揚下巴,似乎對這個名字非常滿意。我被它憨態可鞠的樣子逗笑了。

最後,我們在路邊攤解決了早餐,這隻不起眼的小狗竟然吃掉了和我同樣份量的一碗餛飩,而且花了雙份的錢,老板說,“這碗回頭還怎麼給人用啊?隻能扔了,你得給我碗錢。”

折騰這一大早,我實在沒心情跟強辭奪理的老板爭那塊兒八毛的。付完錢,我就滿街找獸醫店,好不容易找著一家,買了瓶眼藥水和一包消炎藥,竟然花了我四十大元。我正鬱悶,沒想到一塊餡餅砸在我頭上,開價兩萬要買我遭人嫌惡、甩都甩不掉的小狗,這也太戲劇性了吧?

我正找不著北,對麵的胖子抖了抖臉上的橫肉,一拍巴掌拍過來:“五萬!五萬成交,怎麼樣?”

我不是白日做夢吧?

我回過神兒,擦了擦眼,確認自己沒看錯,的確是五個指頭,沒錯。

我看著懷裏的克瑞,髒兮兮、又瘦又小,怎麼看也不值十塊錢啊!

“怎麼樣?五萬!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胖子兩眼放光,殷切地看著我。 “好……”我剛要合上失靈半天的嘴同意這筆交易,懷裏的克瑞冷不防用稚嫩的嗓音叫了兩聲:“汪汪……”

克瑞一叫驚醒夢中人,我突然想起在報紙上看到關於騙子以高價為誘餌圖財害命的新聞,眼前浮現出一行鉛字來:這年頭腳踏實地掙錢的人少,費盡心機騙錢的人多了。我發熱的腦袋頓時被潑了一盆冰水,立馬改了口,“好象……不行。”

“為什麼?嫌少?”胖子鍥而不舍,“那你開個價,多少你賣!”

看來真遇著騙子了!

經驗告訴我們,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地上是不會長金豆子的,不切實際的欲望害死人。

認清了胖子的“真麵目”,我頓時從灰姑娘變成了驕傲的公主,厭惡地掃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姐沒工夫跟你磨牙,五萬買我一隻野狗?當我真白癡!要上了你的當了,說不定我輕則被逼為娼,重則暴死他鄉……

越想越怕,腦後麵陰風四起,我腳下抹油,抱著克瑞飛似地逃跑。

“哎!哎!別跑!再商量一下可以吧?”

胖子在後麵邊追邊喊。

“不賣!不賣!”

我頭也不回,一溜煙兒地鑽進一輛的士裏,奔路而逃。

好險啊,該死的騙子,差點兒讓他給忽悠了!

我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轉頭看了看後車窗,那個肥胖子竟然還站在那裏,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想起他粗壯如柱的手指、草盛豆苗稀的腦袋和臉上顫抖的橫肉,我後怕地縮了縮脖子轉回了頭,幸虧他剛才沒對我動粗,要不然,那噸位的龐然大物不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把我給收拾了?

“喂,小姐,別把你的狗放在車座上!多髒啊!我還要跑生意呢!”

這時,司機的語氣雖然客氣、但也夾著一絲刻薄。

“啊不好意思……”我回過神兒,趕緊把克瑞抱到膝蓋上,忍不住埋怨它,“都怪你!幹嘛老粘著我?讓騙子盯上我!就你?值五萬?打死我也不信!”

克瑞被我撥拉得東倒西歪,一把鼻涕一把淚,和著身上的灰塵,在我淺藍色的連衣裙上開始了大師級的繪畫創作,似乎在辯駁,“怎麼能怪我?”

我歎了口氣,把它翻過來,摁住它的頭,要給它滴眼藥水,它不明所以,強烈抗掙,絲毫不配合我的善舉,結果,昂貴的眼藥水被克瑞撞掉了,全灑了!

“哎呀,小姐,你這狗也太差勁兒了!可別把我後座弄髒了,我還要做生意呢!”

司機不滿地抱怨。

“不好意思。”我手忙腳亂地摁住狗頭,抓緊它的四條腿,不讓它亂動。“你老實一點兒行不行!”

“小姐,女人養狗很危險的,特別是未婚的女人,聽說狗身上有一種寄生蟲能導致不孕不育!”司機接著說,“你這麼有氣質的人抱這麼條髒狗多影響形象!我看你還是趕緊把它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