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服務生彎下腰去抱克瑞,克瑞靈活地躲開了她,戒備地衝她“汪汪”示威。
“鄭總,這……”
服務生為難地看著他,手足無措。
“你下去吧!”
鄭大少爺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趕一隻蒼蠅。
服務生奴笑著退下關門走了,我站在那兒,感覺像要受審的罪犯。
“坐!”
估計這位老大發號施令成習慣了,說話語氣全是驚歎號。
我坐在他對麵,努力保持著平和的心境。
“記得下次來之前先講好衛生。”鄭大少爺嫌棄地說,“和這樣的髒狗在一起,身上會攜帶病.毒。”
“……”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如坐針氈。
“知道我為什麼同意見你嗎?我想找個教師,文靜、聽話、安分,能教好孩子伺候好老人,聽賽阿姨說你基本上符合這些條件,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長得還算不錯,所以我才抽空看看你。”
鄭大少爺慢條斯理地說。
存在即合理。無論碰到什麼人、遇到什麼事,都要以悲憫之心平靜地接受,如果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現在我還能忍,我點了點頭。
“跟我在一起,你不用再辛辛苦苦地上班,什麼也不會缺,不過你不能養貓啊狗什麼的,髒!”
鄭大少爺喋喋不休。
我還沒表態呢,他就確定我同意嫁給他?
我仔細看了看這位老大,長得的確不錯,五官俊朗,肩寬背闊,二十九的年齡卻有四十歲的老成、幹練,符合小說中鑽石王老五的特征,是有自信自負的資本,可誰規定我等貧民見了這號高人就得受寵若驚、惟命是從?
他根本就不是我那盤菜!
我不喜歡逆來順受,也不喜歡獨守空房,我希望的婚姻是夫妻朝夕相伴、舉案齊眉。
見我不說話,這位仁兄以為我高興傻了,得意地吊起嘴角遞來一張名片,說:“我管理這麼大酒店,想跟我的女人一大把,算你幸運,我看你還可以,我們先交往著看看吧,這是我的名片,你記著,跟我交往要注意幾個問題,一,不能隨便打電話找我,我工作忙,經常開會,還要做很多有遠見的策劃,被打擾了會很不開心;二,人前要叫我鄭總,雞毛蒜皮的小事別煩我,我是有地位的人,是幹大事的人;三,不能幹涉我與別的女人交往,與各種女人搞好人際關係是我的工作需要,你要明白且給予支持;四,你不能限製我在家的時間,我常出差,短則十天半月,長則一年半載,你隻管在家做好家務照顧好老人就行……還有,你得學會打扮,要注意儀態,別領著隻狗像個小太妹一樣。”
人家是領導,領導講話向來層次分明。隻是,什麼叫算我幸運?我怎麼覺得跟了這號人倒八輩子黴?
我看了看他的名片,一個半裸美女玉手纖纖地托著他的名字:鄭鑫。下注:皇朝之都大酒店總經理。固話、手機號碼一應俱全。
“總之,我時間寶貴,不想在談婚論嫁這樣的事上浪費太多精力,所以你要出去玩啊什麼的盡量別找我,我不能像那些庸碌小輩整天無所事事陪女人,我追求時間效率和金錢效率,做事喜歡速戰速決,不喜歡拖泥帶水,再就是如果結婚,我們要進行財產公證,你如果同意,先要在這個協議上簽字。”
鄭大少滔滔不絕,越說越起勁了。
簽協議?從來沒聽說過戀個愛還得先簽協議!
百無聊賴的我好奇心起,對這位自高自大的仁兄不由刮目相看,他家的戀愛協議長啥模樣呢?我拭目以待。
鄭鑫兄說完,竟然真地橫來兩大頁已打印好的協議,用筆點了點第二頁頁尾。
嗬,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我又好氣又好笑,就看協議上條款分明,長篇贅述,選幾條列舉如下:
約會時間、地點男方定。
約會時女方著裝男方指定。
約會聚餐時,女方不能東張西望,吃不露聲,笑不露齒,舉止要溫文爾雅。
……
知道不平等條約麼?這就是了。
看著看著我就笑了,端起筆來,刷刷簽上大名:克瑞。
讓他跟狗戀愛去吧!
放下筆,我樂嗬嗬地把協議推到了鄭大少麵前。
“克瑞?”鄭大少疑惑地看了看我,“你不是叫李翎麼?克瑞是誰?”
我指了指地上的克瑞,克瑞很配合地搖了搖尾巴。
鄭鑫愣了一秒鍾,立刻雙眼冒火,臉色鐵青。
我才懶得看他臉色,他是我什麼人啊?我冷笑一聲,起身要走。
“站住!你敢羞辱我!”
沒想到這牛人一個箭步跨上來,拽著我的胳膊不讓我走。
看來不說話不行了,我回頭好笑地看著他說:“我沒有羞辱你,隻是覺得你這協議隻適合簽給狗,你想,稍微有點兒血性的女人,怎麼會簽這麼變態的協議?”
“這是我工作性質決定的!我要經常開會、出差,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必須以事業為重,你目光短淺可以理解,可這麼不識抬舉就很奇怪了!”
鄭鑫振振有詞地說。
哼,少來這套!現在很多男人家庭責任感缺失的主要原因,就是有這些唯我獨尊的男人拿事業當借口,公然拋妻棄子,夜不歸宿、花天酒地、養小三、逗雞溜狗,視婚約為廢紙,冠冕堂皇地不仁不義,我目光短淺、不識抬舉?我還超級鄙視,自私自大的家夥!
“那你找別人吧,我沒興趣,我可不想要那種有名無實的婚姻,守著冰冷空蕩的房子寂寞終老,而且,你這些條件我一個都做不到!”
我甩開他的手。
“做不到你來幹嘛!”他瞪圓了眼的樣子活像個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