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把大爪子放進我的手心,似乎非常讚同我的說法,我發現我的小手快包不住它的大手了,克瑞又長大了一些,想想開始我用兩隻手能捧著它到處走,現在就算要我用盡全力抱它都抱不動了,我有感而發,“克瑞,你現在真的長大了,真像個威風凜凜的國王了……”
克瑞溫順地舔著我的手,風兒輕輕地撫摸著我,花草間的秋蟲優美地吟唱著,月光那麼恬淡,星星那麼晶瑩……我在這詩情畫意般的夜晚甜蜜地進入了夢鄉,以為所有的磨難都已經成為幸福的陪襯,嶄新的明天會有星星一樣多的幸福等我一一清點……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夜風襲來,感覺很冷,我打了一個寒戰,從夢中醒了過來,突然發現身邊空空,克瑞呢?以為它去方便或者去屋裏了,我也沒在意,起身把墊子搬進屋,發現克瑞不在屋裏,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它回來,就到院子裏叫它,“克瑞?克瑞!”
可是,草間的秋蟲被我驚嚇得停止了歌唱,回應我的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月亮躲進雲層裏去了,錯落有致的星星同情地俯望著我,無聲無息地散發著幽幽冷光。
“克瑞!”我跑到門口又大聲招呼了一聲。
我聽到我尖銳高亢的聲音像利箭一樣割破寧靜的夜,虛浮無著地回蕩的,等了半天,還是不見克瑞回來!
如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把我涼透了。
克瑞不見了!它不見了!
上次克瑞被劉為程帶走後的恐懼感加倍地襲來,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把我旋進了無比恐慌的黑暗裏,我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剛剛它還趴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看星星、聽我說話,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就不見了呢?我顧不得夜深人靜,回身衝上二樓去敲劉為程的門,我明知道劉為程領不走克瑞,還是帶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去問。
“什麼?克瑞不見了?”睡眼朦朧的劉為程一聽,立刻清醒了,似乎比我還急,“怎麼會不見了呢?傍晚我還看見你給它梳理。”
“是啊,晚上我們一起在院子裏乘涼,我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發現克瑞不見了,院門關得好好的,它怎麼就不見了呢?”我方寸大亂,急得想跳樓,我幹嘛要去院子裏啊,幹嘛要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如果我把克瑞關屋子裏不就沒事兒了嗎?可平常克瑞一般也在門口兒睡啊,它不喜歡屋裏不通風,可它到底哪兒去了,為什麼連個招呼也不打?
“你說院門鎖得好好得?克瑞卻不見了?”劉為程一聽就急了。
“是啊……我也不確定院門到底有沒有鎖……”我是太慌了,這才想起宋豐和佳妮離開時或者忘幫我鎖院門了,我想克瑞會不會是去找佳妮了呢?很有可能!我稍微放鬆了些,趕緊打電話過去問宋豐,可是,宋豐說,“沒有,佳妮自己在窩裏睡,克瑞沒來!”
天啊!克瑞真丟了!可它長那麼大個兒,又那麼厲害,怎麼會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丟了呢?我扶著牆渾身發軟,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多了,“宋豐,克瑞不見了,它不見了!”
“別急,我和佳妮立刻去看看,你別急噢,沒事的,沒事的!”宋豐急急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怎麼能不急呢?克瑞從來沒有無緣無故地離開過我,上次我起碼知道它是被劉為程帶走了,這次我連克瑞去了哪兒都不知道!
“趕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線索。”劉為程穿好了外套和我一起來到樓下院子裏。
沒有了克瑞,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在夜色裏了無生機,亂糟糟的看著讓我心煩。
這時,劉為程俯身揀起了草叢裏一個小塑料管似的東西,湊在眼前翻來覆去仔細看了看,突然失聲驚叫起來:“糟了!克瑞一準是讓人給吹了麻醉針偷走了!”
“麻醉針?那是什麼?”我聽都沒聽說過。
“就是一種麻醉手槍,能遠距離射擊,不過子彈是麻醉彈,一般專業訓犬師手裏有。”劉為程熱心地說,“要不然怎麼克瑞能一點兒動靜沒有?你千萬別上火,我估計也是剛剛的事兒,我們四下找找去!”
“好!”我感激地點點頭,和他跑到樓前的各個甬路口去看,可是,現在已經是過半夜兩點了,每個甬路上的路燈都黑了,即使劉為程用手電筒照著,我們也看不了多遠。
正著急,宋豐氣喘籲籲地趕來了,問:“怎麼樣?找到沒有?”
“沒有。”我哭著說。
“佳妮,找找克瑞!”宋豐命令佳妮。
佳妮轉到院門口兒,往前麵甬路上跑了一會兒,站在一棵柳樹下汪汪地叫起來。
我們跑過去,用手電筒一照,地上躺著一個鈴當,正是我一直掛在克瑞脖子上的!
我顫顫地撿起那個鈴當,隻覺得天旋地轉,克瑞果然遭到不測,要不然,誰能把這鈴當從它的脖子上取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