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宅前院的涼亭內,一名年有三十多五的成熟美婦人,正有些生氣地用那雙好看的鳳眸瞪著麵前那個與自己少時宛如複刻般的小女孩。
此美婦人便是蕭恪的至愛發妻,名曰:慕玉容,慕夫人;而在她麵前的小女孩則是他們的小女兒蕭天嵐。
對於自己這個小女兒,慕玉容真是傷透了腦筋。一個女兒家的不去學習女子該學的針線女紅,也不來學琴棋書畫,整天就想著跟她父親討論什麼兵法戰術,比試武藝的!你說這天下又不是已經嚴重到了讓她這個小女娃出麵頂著的地步,如此這般是想整啥呀?
“嵐兒,你說你,娘把陪你大哥的時間都抽擠出來在這裏頂著烈日來教你認字認詩,可你倒好?不是打磕睡就是發呆的,你像話嗎?”
慕玉容滿以為這麼說會讓女兒心生愧疚,能好好跟自己學習,哪成想她最後還是看輕了女兒的狡辯能力。隻見蕭天嵐單手支著下巴、好似極度疲倦地蹋拉著眼皮,滿口有氣無力地為自己開脫著:“娘,嵐兒早就說過了,嵐兒將來又不是去考狀元也不準備去當什麼女詩人,學這些難記的破詩詞幹什麼?再說了,就這書上寫的東西,嵐兒早就能倒背下來了,還學它幹嘛呀。”
“你……你真是太不像話了!”慕玉容氣的將手中書卷往石桌上一拍,現在她真想把這不聽話的女兒給扔到池子裏好好醒醒困,因為實在是太叫人生氣了。然而蕭天嵐依然像沒是感覺似的在那裏,這扯一句那拉一句的嗯啊著書中的詩詞,來向母親證明書裏的詩詞自己早都記住了。
沒辦法,慕玉容見女兒這樣,也隻好退一步說道:“那好吧,既然你都會了也不想學,那娘也不勉強你了,不過。”
“真的?”蕭天嵐一聽不用再學,頓掃先前慵懶之色,也不等母親把話說完,直接就縱身撲過去一陣猛親加讚美。
被女兒這麼“熱情”地招待,慕玉容險些沒招架住,不過好在最後還是因久經此情才堪堪擋住。好不容易才將沒大沒小的女兒從自己身上分開,慕玉容側身從旁邊的石凳上拿出一把古琴放在石桌上,對女兒笑著說道:“現在我們來學習古琴,嵐兒,你先把我這些天教你的兩首曲子彈奏一遍給我聽聽。”
“啊?不是吧?讓我彈琴?那還不如讓我去繡昨天那個鴛鴦戲水得了,我現在是最討厭彈琴了,看到這玩意我就煩。”蕭天嵐滿臉愁苦的抓扯著頭發,讓她老實地坐在那兒彈琴,還不如讓她拿劍劈琴來的痛快。
慕玉容也知道女兒討厭彈琴,可她就不明白了,這彈琴又有什麼不好的?自古皆知“琴棋書畫”四大雅,既然把琴排在首位那自然就有它的特殊之處。
彈琴,既高雅還能修養心性,使人從內到外感到空靈、輕鬆,這在那些王公貴族中,可是女子的必修功課之一呢!而且這隻要坐在這裏彈動手指頭就行了,不比她那麼辛苦受罪的去練武強嗎?
真是搞不懂。
見女兒死活不肯過來學琴,慕玉容也隻好采用懷柔策略,以退為進道:“小嵐兒聽話,隻要你能把娘這些天教你的那兩首曲子彈出來,娘就允你明天可以不用學習。”
不用學習?那自己不就可以跟叔公學習兵者之道了嗎,而且也能在耍完武後跑到小花亭裏呼呼大睡,不用再去管什麼之乎者也什麼鴛鴦戲水了,想想還真是棒。
於是,她有些動搖了,“娘,此事可當真?”
“自然當真,娘說的話有幾時做假過。”
“那好,彈就彈,不就是動動手指嗎,小意思難不倒我。”蕭天嵐說罷,將衣袖子往上一卷,抓過琴來便伸手高彈。
剛開始彈的還算不錯,也得到了母親稱讚鼓勵。然而很快,當一首曲子未彈到一半時,蕭天嵐看著那些琴弦忽然生出眼花繚亂的感覺,結果一連彈錯了好幾個音符,直接就導致後麵的音符怎麼都銜接不上,這讓她氣的雙手往琴上重重一按,撂起了撅子:“這玩意到底是哪個閑得無聊的家夥整出來的?我看這上一兩根弦就挺好的,幹嘛非要整這麼多根出來,是不是覺得銀子太多沒地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