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淩淡淡答道：“你吃吧，我在旁邊看著就好。”
崔封撇撇嘴，走入了館子之中，要了一盤碳烤雞脯、一碟山椒豬肝，還有一碗紅油腦花，店家又推薦了自家秘製提煉釀造的甘竹汁，崔封要了一壇，喝得津津有味。
崔封注意了一下，這家館子的名字叫做小軒居，一個不足十平的館子，名字倒取得雅致得緊。
“來一口甘竹汁麼，很好喝，店家說是采用上百種花蜜，封在竹筒中釀製而成的，對你們女子的肌膚，有極大的好處。”崔封將自己裝滿甘竹汁的碗推到方九淩麵前，勸道。
方九淩笑道：“你覺得，我這肌膚，還需要補什麼好處麼？”
“嗯……”崔封目光似穿透了方九淩的麵紗，他凝視了半晌，才緩緩道：“的確不需要……但，如果你能把露出來的鼻毛修剪一下的話，應該會更好。”
“什麼？！”方九淩尖叫一聲，驚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待看到崔封那忍俊不禁的神情後，她惱羞成怒，明白自己被戲弄了，抬起桌下的腳，猛地向著崔封踢去。
崔封對方九淩自然不設防，她這突如其來的一腳，崔封哪裏可能感知到。
下一刹，方九淩感到足尖踢到了一團柔軟的東西，她心中一顫，身子滾燙起來。再看崔封的神情，那忍俊不禁的神情僵在了臉上，他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東西，一種達到極致的痛苦。
“你……踢到……”崔封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後，便趴在桌上氣喘如牛。這痛徹心扉的苦難，他將銘記終生。臍下三寸，宛如刮起了一場颶風，他的小腹內，絞作一團，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不間斷地捏著他的“軟肋”。
方九淩目瞪口呆地看著崔封，她心髒跳到了嗓子眼，茫然無措。
“你很痛麼？”方九淩問得崔封怒火攻心，直欲嘔血。崔封趴在桌上，痙攣了半晌，抬起臉色慘白的麵龐，說出了一句他日後會經常回想起來的話。
“你是第一個，讓我這麼疼的女人……”
待到崔封虎軀緩過來後，二人起身離去。東西方向的主幹街道，比先前更冷清了幾分，崔封走路一瘸一拐，方九淩攙扶著他。
崔封身體許多部位，都觸碰到了陣陣柔軟，他斜眼看著方九淩冷若冰霜的麵龐，心想：“不虧！”
“救了你弟弟後，你有何打算？你修為不弱，身上秘密也不少，肯定想在修仙之道上，走得更加遙遠吧？”崔封打破沉默，問道。
方九淩眸子中閃過微不可察的黯然之色，淡然道：“誰知道呢，人生在這世間，束縛太多，每走一步，都有萬般限製禁忌，唉……比起那什麼修仙路，我更想……”
說到這裏，方九淩止住話頭，問向崔封：“你呢？尋找你姐姐的屍首，殺了那何椽，找出讓陳府覆滅的罪魁禍首，假若有一天這些事都被你完成了，你又有何打算呢？”
崔封腳下一頓，他轉頭看向方九淩，發現方九淩也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兩人就這般對視了良久，崔封才緩緩開口。
“我想，那時候，我更希望，與你麵對麵坐著，數數你的鼻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