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皇牙聖體(1 / 2)

象鼻山,象人王府邸的會客大殿中。

相承單膝跪地,低垂著頭顱,默然地等待著,不遠處的身前,坐在一張寬大骨座上的相山河說話。

象人王相山河手肘抵著扶手,一手托著下顎,凝視著低垂著頭顱的相承。他那幹瘦的身形,與尋常象人族大相徑庭。

殿宇之中,還有相滸靜立在兩人一側,他目光凝重,擔心象人王會因相承被崔封俘獲而對其降下懲罰。

對於異人族來說,被俘是一種罪過,而被殺則是一種榮耀。

沉吟了半晌,相山河以重逾山嶽的嗓音說道:“在人類修士那裏呆了這麼些時間,對於你來說,難道不是一種永恒的恥辱麼?你告訴我,我該以何種方式,將那份恥辱從你身上磨滅。”

相滸目光微顫,他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哀求道:“族王,相承當時也是走投無路,無奈之下才有此舉措而已。如今他平安歸來,總比我象人族損失一員大將要好!”

相承將頭顱微微抬起,一言不發,隻目光灼灼地望向相山河,氣勢如虹。

相滸眼角一跳,他察覺到了相承氣息上的變化,在心中大罵,同時出聲喝斥道:“相承!你那是什麼態度?想死?別忘了你的親人!”

相承並未回應相滸,他周身彌漫的氣息逐漸攀升,整個大殿之中每一寸空氣都變得無比沉凝。

大殿東南角擺著的桐木案幾之上,竟是直接被流轉的虛無氣息震得細紋密布。殿宇角落中設有翠蔓植株,此刻也是簌簌搖晃,嘩嘩作響。

縱橫在地麵數米之上的梁木,發出嗡嗡轟響之聲,抖下大片的塵埃。

相滸愈發焦急,他一頭霧水,自己這一向沉穩冷靜的故友,為何眼下在象人王麵前如此恣意妄為。他想要阻止,卻又擔心自己落個僭越之嫌。

這時,象人王相山河倏地站起身來,一股怒海狂濤般的神識威壓,自他那瘦小的身軀中猛然掀騰而出,一團團乳白色的氣流在殿宇穹頂之下盤旋交織,其中蘊含著的恐怖力量彙聚於一點,朝著相承的身子垂落而下。

那白色的氣流,是相山河神威力量顯化凝形後的模樣。絲絲縷縷的氣流交纏流轉,仿若百合花團錦簇。

金丹期修士強者,能將神識凝聚出的威能力量顯現為實形。此刻繚繞在殿宇上空的神威力量,看似賞心悅目,實則其中潛藏著的毀滅力量,足以直接讓煉氣期修士的神識崩碎。

相承從地麵上站起,脊梁挺如砥柱。神威垂下,相承那寬闊厚實的肩膀之上,仿佛瞬間壓上了綿延數裏之遙的山巒。

相承腑腔之中乍然間爆發出錚錚之音,一抹白玉色澤掠過其體表,他悶吼一聲,身子四周散出層層薄玉般的白霞,將相山河的神威氣流阻隔在外。

“族王,我並不覺得是恥辱!不瞞你說,這一次我回來,並不是擔心我會被打上叛族之罪,我的真實目的,是為了說服你!”相承首度出聲,字句鏗鏘,震得周遭的白色霧氣一陣扭曲。

站在相山河神威力量籠罩範圍之外的相滸,聽到相承說出這種話語,他焦急的神色直接變得慘白!

相滸始料未及,他憂心忡忡間,相承竟然就這麼隨意地說出了一句,足以被視作以下犯上的話語來。

就憑相承這一番話,相山河便完全可以判相承一個株連之罪!

相滸來不及去揣摩相承的心思,他現在一心想要挽救自己這位生死之交。一步踏出,相滸在肩側化出兩塊森白色的刺骨鱗甲,一頭紮入到相山河的神威籠罩範圍之中。

“大膽!相承你這逆賊,給我住口!”一聲暴喝,相滸縱身衝向相承,他想搶在相山河之前將相承擊傷,一來可以堵住相承的嘴巴,以免他再說出一些冒大不韙的話語,二來他相滸先出手,便能阻止相山河一怒之下,直接將相承斬殺。

相滸衝至相承麵前後,毫無保留地施展了一記靈術。他知道隻有自己此刻下狠手,待會兒相山河才有更大的可能放過相承。

然而,再一次讓相滸出乎預料的是,他那一式靈術,至少達到了上品上荒階的靈術,竟是被相承輕描淡寫地抵禦了下來。

相滸明白,自己此刻正承受著相山河的神威力量,靈力、靈術等都會被削弱不少,但同樣的,相承此刻也應該與自己一樣被壓製。或許,在相山河有意針對之下,相承承受的壓力還會更多!

在這種境況之下,相滸從未想過相承能夠擋住自己的靈術,而擺在他眼前的事實是,相承不僅擋住了他的靈術,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根本未曾動用什麼力氣。

骨座前,相山河眼眸中掠過精光,他那幹瘦的身子陡然間爆發出一股淩於霄上、貫通天地的威嚴氣勢,風如檣、陣如馬,無形的威壓讓陷入呆滯的相滸不寒而栗。

“相滸,你退下,這件事不需要你來插手。”相山河低沉著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