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滸身子一晃,直接雙膝跪地道:“族王,相承重傷未愈,現在所說的話當不得真,還請族王念在他過去立功無數的份上,赦免他這一次的罪過!”
相山河隨手一揮,一層薄幕般的靈力波瀾起伏而出,襲向相滸。相滸凝聚丹田中所有靈力抵禦,卻如同蚍蜉撼樹,被對方輕描淡寫揮出的靈力掀飛到殿宇之外。
見相滸被轟出殿宇,相承強忍著渾身骨骼劈啪作響的痛苦,寒聲道:“族王,你要治我的罪,我沒有二話。但為了整個象人族的未來,我必須要說,我們再不能固步自封了!”
相山河踱步走向相承,蒼老的麵龐之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道:“怎麼?這才與那人族相處不過幾十天,就如此擁護他了?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你這象人族鐵骨錚錚的漢子如此心悅誠服?”
相承屏住氣息,凝起體內所有靈力與肉身力量,抵擋著相山河釋放出來的神威與氣勢,從容不迫地答道:“族王,我若說那人族修士絕不會主動侵襲我們異人族生靈,你絕對不信。”
“那你準備如何說服我?”相山河散出的金丹期強者氣息再度暴增了幾分。
相承神情一滯,頭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按壓著,他強自昂起脖子,不屈地答道:“用我的實力!”
“哦?你的實力?我現在隻手可以殺你數千次,你談何實力?”相山河臉上,譏誚之色溢於言表。
相承抬起眸子,死死地盯著相山河,忽然間,他大喝一聲:“族王,得罪了!”
沉猛的聲音在空氣中爆炸開來,彌漫在四周的神威力量霎時間被凍結,這一刻,相承周身的氣息劇變,與之前猶若天淵。
高天之上,像是垂落下了數重雲霄,化作霓虹彩霞,如大氅般披覆在了相承的肩頭。
相山河眼角一跳,隻見相承那龐碩的身軀,在刹那之間收縮,變得與正常人族修士一般無二,但其身上種種象人族的特征倒並未消失,隻是體型有了巨大的改變。
緊接著,一重虛幻的光影從相承身後浮現,那是一隻閉著眸子的象首,散發著極其凶戾而猛烈的靈力波動。
相承裸露在外的肌膚之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水鑽般,閃耀著刺目的光芒,熠熠生輝,璀璨而淩厲。
相山河極力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他在心中,早已不顧形象地狂吼了起來:“‘皇牙聖體’!居然是‘皇牙聖體’!我象人族……竟是出了一尊體質修士!!”
殿宇內的靈力波動有著山崩地裂之勢,隻不過現下這股氣勢,是有相承散發出來的,相山河早已忘卻了施加神威,此刻他心中隻剩下無盡的狂喜與驚愕。
待到氣息收束,相承渾身光彩璀璨,嘴邊一對象牙,更是猶若天地間最稀少的鑽類打鑄而成。
相承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散發出來的氣勢,早已超越了築基期修士的極限。
殿宇之外,相滸感知到殿中這股突然冒出的強悍氣息,他以為相山河已經開始動用實力,準備懲處相承。
殊不知,這股氣息,正是來自於相承!
殿宇內地麵之上,風浪呈螺旋形轉動。相山河按捺下心頭的波動,依然沉著一張麵孔說道:“怎麼?你以為憑你現在這模樣,就能與我抗衡?”
相承搖頭,緩聲道:“族王,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我象人族傳說中的皇牙聖體,是我象人族修士專屬的體質。”
“是又如何?”相山河心中一跳,繼續沉聲說道。
相承本不打算與相山河撕破臉皮,可相山河強硬的態度讓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他出言威脅道:“族王,坦白說,我現在若是想走,你根本攔不住我。”
“可你的親人,都掌握在我的手中。”相山河嘴角微挑。
“如果那樣的話,我必蟄伏數十年,而後將這裏夷為平地,把你斬殺!”相承直視著相山河,說出了這威脅之意無比濃鬱的話語。
相山河眉頭微微皺起,不解道:“你究竟要說服我什麼?我已經下令,不再剿殺那人族修士,這難道還不夠?”
相承搖頭:“不夠。我要的,是舉全族之力,將屍人族與石人族對他的威脅,一並消除!”
相山河露出疑惑的神色:“你何必為他做到如此地步?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因為一名人族修士,將你自己推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我若要殺你,你或許並不能走得掉。”
相承頷首,答道:“或許你會嘲笑我接下來要給出的答案。”
“你說。”
“我覺得,站在崔封這一邊,我象人族,遲早能夠重新立足於外界,在那仙寰大陸之上,占據一席之地!”
相承說完,整個殿宇內,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