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點了點頭並不多言,手下快速的繼續施針,和之前的銀針相輔相成護住了心脈,轉首對著虛空大師做了個請的姿勢,自個走到不遠處的案幾旁提筆寫下藥方。
虛空大師明了的上前為容玨輸送內力,玄清接過蘇嫿寫好的藥方就迅速出去找人煎藥,半個時辰後端著藥碗進來,剛提步走至床邊,就聽身後的女子涼涼道:“不怕我寫的是毒方害了你們主子?”
玄清頓住腳步,轉身望著蘇嫿道:“姑娘不會做出如此蠢事。”這裏都是他們的人,沒誰會想不開的做出自焚之舉。
蘇嫿不置可否,垂著眸子,燭火搖曳下眉眼些許不真切,好看卻也涼薄的緊。“誰說藥物會當場發作?”
玄清一梗,這姑娘的醫術如此不凡,以前從未聽過使人身體麻痹的藥物,要是方子裏藥物配合著形成別的藥效,院外的大夫也未必看得出來,如此不就是害了主子?
“我信姑娘不會害我。”就在玄清猶豫時,一道含笑的嗓音從床邊傳來,那聲音宛若春天裏細密的小雨,含著股潤物的溫柔,卻點點滴滴砸入人心,不痛反而讓人心坎一軟。
蘇嫿聞言抬頭向床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人不知何時轉醒,虛空大師則在一旁調息休憩。
許是身體還未褪去麻痹之感,被玄風半扶著靠坐在床頭,漂亮的鳳眸噙著笑意,點點溫柔在眸中暈開,蕩出一圈圈迷人的漣漪。麵色仍舊看著蒼白,卻難掩風采,隻是平添些許無害,愈發奪人視線。
蘇嫿眯著鳳眸,半響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呢?”人心難測,與她無關之人罷了。
容玨笑了笑並不多言,眼神示意玄清把藥端來,然後慢慢喝盡。
蘇嫿淡淡望了他一眼,起身道:“既然沒事了,我該回了。”
玄清這會也回過味來了,對著蘇嫿歉然的行禮,開口:“深夜帶了姑娘來此,實在是事出突然,未免主子有事迫不得己,姑娘勿怪,玄清這就送姑娘回府。”蘇嫿剛才此舉隻是為了警告他們,她可救人便可不著痕跡的殺人,顯然先前強行綁人的舉動讓她不悅。
隨著玄清步出廂房,悶熱的感覺從胸口褪去,緩緩回頭望了眼房門,眸色複雜,有那麼一瞬間她是想解決了這個男人的。但是抬手貼在胸口,手掌感到心髒有力的一下下跳動,罷了。
廂房內,虛空大師見容玨情況穩定,和藹的笑著起身告辭:“女施主到底心善,容施主既無大礙,老衲就告退了。”
容玨笑笑,吩咐玄風送送虛空,等到兩人出去時,低頭勾了勾唇角,心善?或許吧。
被玄清帶回相府寅時將過,休息了一個時辰,蘇嫿起身照常的前往安逸堂給老夫人請安,賈姨娘等人都被禁足,平日裏還算熱鬧的院子寂靜下來。等了會,前去通報的丫頭回來一臉為難的看著蘇嫿,輕聲道:“大小姐,老夫人說是身體不舒坦,讓您回去。”
丫鬟說的還是委婉的,燕文玉的嫁妝被收了回去,喜好奢靡的老夫人自然不樂意,聽到蘇嫿前來請安直接摔了茶杯讓她滾,說是沒這個沒心沒肺惦記祖母東西的不孝孫女。
老夫人想要給蘇嫿難堪是以故意大聲嗬斥,在外麵候著的蘇嫿自然聽到了,還聽的清清楚楚,沒心沒肺惦記祖母東西?
望了眼安靜的小院,蘇嫿淡漠道:“既然祖母不舒服,我就不打擾了,等祖母好了我再給她老人家請安。”說完直接帶著丫鬟離開小院,幹脆利落的很。
仗著自己是個長輩,拿了兒媳的嫁妝,如今還想要倚老賣老讓孫女前去好聲好氣的哄著?然後她就應該乖乖送上門去被人羞辱完了把東西送回去?這相府的人一個個如此,也不覺得羞恥,不好意思的是,恕她沒這麼大能耐。
安逸堂室內,老夫人詢問著剛從門口進來的桂嬤嬤:“怎麼樣?那死丫頭怎麼說?”
“院裏的丫鬟說大小姐隻說讓您哪,好好休養,身體好了再來看您,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就先回去了。”桂嬤嬤說完果不其然看到老夫人的臉色拉了下來。
老夫人氣衝衝地拍了拍手邊的桌子,坐在椅子上怒道:“反了,全都反了!這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