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他聲音充滿戲謔:“姑娘好大的膽子,一個人居然敢住到我的店裏?”
我一驚,望著他,隻見他似笑非笑,雙眼一刻不停地打量著我。
“你?”我定了定神,故作淡定:“我為何不敢住在你的店裏?難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他勾了勾唇,“殺你倒不至於,隻是這一覺醒來這貞潔便不保了。”
我有絲戒備,重重地關上窗。
“有病!”我轉身便跑著將門栓上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些。肩膀卻驀然一疼,一隻手便扣在我的肩膀:“從你進門來我便盯著你了,你以為到了我這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惡狠狠地瞪眼,他不為所動。
“你怎麼進來的?”
“我自然有辦法。”
我趁他不備,大聲喊:“救命啊,救命!”
奇怪,這人來人往的客棧就是沒有一人應聲而來。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人快放開我!”我惡狠狠地罵他:“禽獸!無恥,混蛋!”
他攬著我,眉頭一皺。
“這小嘴還挺能說!”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唇,我躲閃不及。他似乎上癮了般,甚至將手指摳進我的嘴巴。
好惡心!
我張嘴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他微微皺眉點了我的麻穴,我便毫無反抗的能力了。
他將我抱到一個房間,便見他欺身上前,滾燙的呼吸散落在我的皮膚上,我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冷汗連連。
門外有人的聲音:“爺!”
他不耐煩地罵了一句:“滾!”
門外寂靜了一會兒,又響起了:“爺!”
他頗為不耐煩地將我扔在床上便大步走了出去。
我微微舒了口氣,心想如何才能說服他不要碰我。
這時他打開門,大聲訓斥:“哪個不長眼的壞了爺的興致?”
餘下地便是沉默,我隻聽外邊有些動靜,卻不知發生了什麼。
過來一會兒,我聽見微弱的腳步聲。
心裏慌亂非常:“不要過來!”
然而腳步聲並沒有停止,我內心有些崩潰。眼淚肆意橫流。
而入目的確是一個黑衣男子,他隻露出一雙眼睛。
我愣了愣,他伸手給我解開穴道。
“人心險惡,小心為上!”他聲音低沉到可怕,我不可能聽得出他的聲音。
然後,他便如沉寂的夜色,風一樣的消失在夜色中,無影無蹤。
我不知道他是誰,或許是哪家的俠客,路見不平便拔刀相助。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出了門,院子裏人聲嘈雜,我依稀聽見人們議論紛紛,院子裏死人了,凶手如同鬼魅消失不見。
我渾身一怔,抱緊肩膀跑回自己的房間,緊緊地關上門,然後縮在厚厚的被子下麵。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微亮,我便離開這裏,不管如何,這裏太多血腥味,我害怕。
回天朝一路順暢,風餐露宿也好過流浪他鄉。
黃河一過,我便正式踏上了天朝的淨土。
我牽著馬,滿眼都是黃河的金浪滾滾,接天連日,仿佛天地之間,都是金沙拍浪,氣勢磅礴。
我恍惚想起,花倚風與我黃河一別,他風輕雲淡卻也壯誌淩雲。
北漠之旅從這裏開始,便從這裏結束也罷。
月升中天,星月朗照,我趴在船上的甲板處看月亮。
很久很久,久到我靠著船板上昏昏欲睡。
是誰給我披上了風衣,火一般地包裹著我的身體。
他動作輕緩,怕吵醒我似得。
過了一會兒,我以為他走了,卻聽見他微微的呼吸聲,他溫暖的手指便輕柔的撫上我的臉頰,還順手將我耳邊發順於耳後。
即使我閉上雙眼,但仍然能感覺到他滿臉的疼惜。
終於,他起身離開,臉上再也沒有那道溫暖。
我隱忍的淚瞬間流出眼眶,順著臉頰滑過。
“我們又在這裏重逢,一次是開始,今次是結束。”我嗓音嘶啞幹澀,我感覺我在說著全世界最絕情的話。
“對不起!”我補充,縱然我滿心的愧疚,卻隻能說聲抱歉。
那個說著恨我的阿四護著我從北漠一路走來的阿四。
那個為我點燃柴火的阿四。
那個照顧生病的我的阿四。
那個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的阿四。
那個為了我不顧一切的阿四。
那個陪伴我十餘年的阿四。
那個與我生命形影不離的阿四。
再見了,阿四。
再見了,我那些一去不複返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