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抿唇,“朕不會放你去找龍子清,又或者是你那個哥哥。誰都不可以。你隻能呆在這裏,即使朕不見你,朕也不希望你幸福。”
我傻笑:“皇上,你恨我吧?”
他沒有言語,我們緊貼著的肌膚都沒有一絲溫度。
那夜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沒有再來。
直到有一天,我從婢女的口中得知,今天是櫻貴妃的冊封之日。
我在院子裏澆花,芮雪猶猶豫豫地告訴我。
那刻,心裏很苦。
我低頭,用鏟子給花鬆了鬆土,兩顆淚珠猝不及防地落下來。
委屈?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月色如洗,華燈初上。
我抱膝坐在院子裏,今天絲竹管弦的聲音格外的熱鬧。
貴妃?那是僅次於皇後的位置,她從一個婢女一步登天。
今天,總有人是幸福的,也總有人是苦澀的。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嗬嗬!龍澤麟,你的心可以裝的下幾個人?
我不想流淚,可是很心酸。我承認自己是一個軟弱的女人。人前堅強,人後流淚。
日子似乎就這樣平靜地過去,轉眼又過去半年,北漠和天朝已經是戰亂不斷。
朝廷官員每天都繃著臉,生死存亡之際,龍添華和龍澤麟的黨爭也沒有之前激烈。
大家都在韜光養晦,翹首以盼最佳時機。
數月來,天朝和北漠戰爭各有輸贏,北漠的戰神佐穆將軍更是傳奇佳話,他們士氣鼓舞,人心所向,一路以來戰績斐然。
楚峒叔叔從軍數十年,戰功赫赫,自然與他不分伯仲。
可是,皇上還是把花倚風派去前線。我懂得,如今戰火不斷,又有龍添華虎視眈眈,他是想與北漠戰爭速戰速決。
可是,這似乎並不容易。
戰火紛飛,受苦的自然是黎民百姓,如果戰爭帶給人們的隻是災難,那就必須盡快結束。這樣,我終於還是聽到了皇上要禦駕親征的消息。
龍澤麟要親自上前線,那就意味著豐都大權幾乎要落入龍添華手中。這樣絕對不可以,除非他有足夠信賴的人替他守住這豐都城。
會是誰呢?
又過了半個月,我陸陸續續聽聞李家皇後賞賜不斷,皇上對她更是關愛有加,日日留宿在承乾宮。
去前庭打聽的小太監也一五一十地說著:昨天皇上又封了李倫做了少將軍,今天又封了李家老將軍為鎮國將軍……
我慢慢地給花澆水,心裏了然,他這是要重用李家,讓李家替他看好家門。
可是,李家雖是實力雄厚,龍添華狡詐,這家門是否能看住也未可知。
可那又怎麼辦?總不能把皇上整日困在豐都,前線將士生死攸關,同樣需要鼓舞士氣。
他走的無奈……
臨行前,我以為我見不到他了。自從那日後,我已經半年多沒有見過他了。
他來得突然,正是夜晚熟睡的時候,他風一樣地滑進我的被子裏,然後緊緊抱著我,低頭嗅著我的頸窩。
“別怕,是朕!”
我沉默地感受他的體溫,那種熟悉的溫暖。
“朕明天就要離開豐都,這裏都交給了李家,可是朕不能帶你走,好好照顧自己,在豐都等著朕。”
我哽住,須臾才說:“你去吧。”
他咬著我的耳朵,似乎對我冷漠的回應:“你該聽說了,北漠那主力軍師是陳阿四,朕和他戰場上兵戎相見也是早晚的事情。璿璿,你希望誰贏?”
我心忽然抽搐,平靜著聲音盡量假裝無所謂的樣子:“那都是天命,不是我能左右的。”
他歎息,摩挲著我的皮膚,微微無奈:“朕一直在想,怎樣才能找回你。如果能從來的話,也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我搖頭,堅定地說:“不,一樣的。再重來一萬次結局都是一樣的。”
我扯開唇,淚水就劃出了眼眶,浸濕了大片的繡枕 :“龍澤麟,這些年你覺得你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朕坐在這個龍椅上主宰天下蒼生,別無選擇!”
我淚水爬滿臉龐,“皇上,就沒有您不舍得的人嗎?如果是你愛的那個女子,你也舍得她受苦嗎?”
“不舍!”簡單的‘不舍’二字忽然讓我仰天大笑,而後又哭的肝膽俱裂,“我以為,你的江山麵前……到底是我低估了她。”手用力按著胸口,身體不斷地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