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們誰也不能預見未來將會怎樣,否則就不會那麼多的人不幸福。
有的時候,我們的痛苦大多數是來自於自己給自己強加上的枷鎖。
沒有誰不會放過你,隻是我們自己不願意放過自己。
每個人都會有執念,有些人的執念敵不過時間,時間一長,那些放不下的過去都會被時間給衝散;而有些人的執念,卻是怎麼抹也抹不去。
就好比夏榮對關曉凝的執念,對靳斯理的執念。
一個是鐫刻在身體上每每看到都會痛,一個是,隻要秦淮在側,就不會想起他。
所以當夏榮再給靳斯理打電話時,語氣也不像之前那麼咄咄逼人了,而是一種客氣的疏離。
“關曉凝什麼時候走。”夏榮的聲音,透過冰涼的屏幕,也帶有一種冷冰冰的溫度。
不再有以前的巧笑嫣嫣,也不再有任何親昵的撒嬌的聲音。
全然已經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夏榮這麼直截了當的問靳斯理,關曉凝到底有沒有走的時候,靳斯理心底竟然有了一點點失落。
現在看來靳斯理倒還要感謝關曉凝了,要不是關曉凝,可能夏榮還不可能這麼“慈悲”的給他打電話吧。
對於夏榮的問題,靳斯理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沉默了。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掃除障礙和好她的新歡雙宿雙飛?況且,關曉凝還沒有走,如果老老實實的回答她:“關曉凝還沒有走”的話,她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掛掉電話。
於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是靳斯理也深知夏榮的急性子的脾氣,她最討厭別人磨磨蹭蹭慢慢騰騰的,她也是最沒有耐心的。
否則當初她要是肯冷靜,就不會腦子都不動一下就把婚離了呢?
思及此,靳斯理手中的鉛筆不自覺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圖紙的邊緣上戳著,一邊對著手機回答道:“還沒,我會盡快安排的。”
夏榮確實是有點不高興了,不禁提高了音量:“那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你就是在袒護她!你別忘了我們的寶寶是怎麼沒有的!你竟然還跟她還在糾纏不清!”
隔著手機,靳斯理隱約已經能夠看到夏榮滿麵怒容的樣子了。
她佯裝發怒的模樣確實很可愛,可是可是夏榮真正發起火來的樣子,卻是像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樣。
失去了理智,說話口不擇言,就猶如一個被挑釁被侵犯的小獸,怒目圓睜,渾身豎起了銳利的尖刺。
靳斯理以前還以為夏榮發火也隻是虛張聲勢而已,但是見識到夏榮的歇斯底裏後,他是真的害怕了。
“明天,明天,”靳斯理低聲回答,聲音雖然低沉,但是給人一種安心的力量:“我明天就送她走,絕對不讓她再出現在江城,絕對不讓你再見到她。”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沒有尖銳的反駁,也沒有一點就炸的暴躁,夏榮好像學會了冷靜,但是這冷冷的一句話,卻是讓靳斯理心底一沉。
“明天,明天我會親自送走她,你不要生氣。”
什麼時候,靳斯理也學會了這麼低聲下氣的去哄,去討好一個人呢?
恩,應該是以前夏榮對靳斯理撒嬌的時候,靳斯理在耳濡目染中學會的吧。
“那你也不要回來了,她好不容易讓我們離婚了,也讓你沒了孩子沒了拖累,要我說,你們倆幹脆在一起湊合得了,多好。”
曾經每天早上都會在自己臂彎醒過來的人,已經變得如此陌生。
靳斯理不是不知道夏榮的牙尖嘴利,隻是沒想到,這種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話經由自己最愛最親近的人說出來,原來心底竟是這麼的酸澀,這麼痛苦。
最可怕的是,自己還不能反駁,畢竟當初要不是自己心軟,也不會有如今這麼多的破事了。
“你說話非得這麼刻薄這麼不講道理嗎?”靳斯理皺了皺眉,很顯然剛剛夏榮說的話很是讓他不爽。
哪知夏榮更有種,直接就給懟了回去:“我從來都是這麼刻薄,關曉凝不刻薄,她多溫柔啊,那你找她雙宿雙飛,”一字一句,如一把鈍刀,戳在靳斯理的胸口,“別忘了你說的明天送走她。”
胸口被夏榮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剖開,往裏麵塞了一根叫做“關曉凝”的毒刺,每和夏榮說一句話,那根毒刺就會動一下,戳著靳斯理的心髒。
夏榮掛電話的最後一句話是:“明天你要是不送她走,我就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