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關曉凝,她好自為之吧。
對於她,自己忍讓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有的痛可以遺忘,有的痛,則是會深深刻入骨血中。
是關曉凝執念太深,不肯放手。她以為的靳斯理對她有情,實際上隻不過是出於對妹妹的愛護而已。
靳斯理若是對關曉凝真的有那層意思,在過去這二十幾年間,不是早就會表露出來了嗎?
關曉凝和夏榮一樣的固執,但是關曉凝敗就敗在,靳斯理是真的不喜歡她。
華燈初上,星星在烏雲背後躲藏,像約定好了一樣,是要去一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流浪。
關靜山找到關曉凝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四周俱寂,偶爾有幾聲蟲鳴。黃色的車燈打在關曉凝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關曉凝還是穿著白天的病號服,緊緊的抱著膝蓋蹲坐在地上。
可憐兮兮的就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
關靜山下車,看到那個蜷縮在黑暗中中的小小身影,連忙趕過去,緊緊抱住關曉凝:“別怕,二哥帶你回家,不要怕。”
關曉凝心底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崩斷,她把頭埋進關靜山胸膛裏,嚎啕大哭。
夜晚的風涼薄的吹過雜草蘆葦間,是沙沙作響,又像是野鬼嗚咽,關曉凝靠在關靜山胸前,眼睛哭的紅紅的,抬頭,麵上皆是涕淚糊塗了一臉。
她不安的緊緊抓住關靜山的衣服,問他:“二哥,你有沒有聽見小嬰兒哭的聲音,我們快走好不好,我聽見了小嬰兒哭的聲音了!我們快回去好不好!”
急切的扶著關靜山站起來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卻因為蹲坐時間太長了,腿上無力而又一把癱坐在地上。
關靜山趕忙緊緊扶住她,索性將關曉凝攔腰抱起,輕聲安慰著她:“那隻是風聲,或者是野貓叫,這荒郊野外的哪有什麼小孩子,你聽錯了。”
他手臂上很用力的抱著關曉凝,但是動作都很輕柔,宛如關曉凝就是個水晶娃娃一樣,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壞了她。
輕輕的把關曉凝報至副駕駛,關曉凝配合的打開車門,關靜山彎腰,穩穩的把關曉凝放在座位上坐好。還為她係好安全帶。
他們兄妹間的默契一向都很好。
安置好關曉凝後,關靜山從後座裏拿出一個保溫杯。
“怕你沒吃飯,來得及我也來不及去買,這是我從醫院帶過來的牛奶,你先喝一點墊墊肚子,我帶你回去吃好吃的。”摸了摸關曉凝的頭發,關靜山擰開保溫杯的蓋子,把保溫杯遞給關曉凝。
關曉凝順從的接過保溫杯,小口小口的喝著。
車廂內都是牛奶的濃鬱氣息,帶給人一種安寧,甜美的感覺。
關曉凝喝了幾口,不禁蹙起眉頭:“二哥你這是什麼牛奶啊,怎麼這麼甜?”
關靜山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回答:“路上來不及去買,於是就問婦產科的同事借了點奶粉。”
關曉凝看到二哥生怕自己責怪他的樣子,心也不禁柔軟起來:“我又不是小寶寶,怎麼給我喝奶粉呢。”
“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沒有長大的小寶寶。”
有時候,來自親人的安慰與鼓勵,才是一個人跨過障礙的最大動力。
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靠著親人給予幫助,但是,我們的力量都是來自親人。
對於關曉凝來說,隻消關靜山或者關靜川一個眼神,就足以渾身溫暖。
同樣,夏榮的爸爸媽媽也是這樣。
靳斯理像個瘋子一樣忽然的把關曉凝從醫院帶走並且把她丟到荒郊野外的事情,靳斯理並沒有讓夏榮知道,因為關曉凝的事情過了兩天之後,靳斯理竟然覺得自己這麼做挺丟人的,不僅沒有風度,也沒有一點點的腦子。
每每想起來都羞得想要揪自己頭發。
所以羞於給夏榮知道這事。
夏榮的爸爸媽媽都考慮到離婚對於夏榮的影響挺大的,甚至想要為夏榮的生日大肆操辦一番,一來是衝衝喜,可以借著生日宴的人多熱鬧來為夏榮帶來好運氣;二來則是想要以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即使夏榮離了婚她也依舊是夏家的小公主,不能讓那些思想頑固的人看輕了去。所以當夏爸爸和夏媽媽打電話來問夏榮想要去哪個酒店,要邀請哪些人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時,夏榮的腦子完全是屬於懵的狀態的。
“什麼酒店?什麼邀請什麼人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夏榮還沒理解夏爸爸跟夏媽媽想要去酒店為她辦生日聚會的意思,所以有點蒙圈了。